郁闷中读“大部头” 痛快之余看重大题材小说创作 为文坛而急羞
最近比较郁闷。
有疫情盘桓不去的原因,也有因疫而生的“地球怪象”的原因。
唯有读书。
读女作家迟子建的《伪满洲国》。
1.作者怀抱的创作理念,是“用小人物写大历史”,“以人性之光驱散战争带给日中两国人民的心灵阴霾”
先后出场的小人物有:
勤劳开朗的老弹花匠罗锅王金堂,和他的顽皮孙子吉来,谨小慎微的教书先生王亭业,追求吉来姑姑的聪明店小二王顺林,组织“读书会”宣传抗日的热血男儿郑家晴,王小二天真浪漫的外甥女谢小兰,有着一颗菩萨心肠和满身洁癖的“丰源当”主人王恩浩,“匪绺”里武蛮、好色的神枪手胡二,投奔抗日游击队的剃头师傅,拾粪爷爷调皮、勇敢的孙子即后来英勇牺牲的抗日部队连长杨路,聪慧多情的日本“开拓团”成员羽田少尉,厌恶战争、喜好古董、从军中因病转入银行工作的山口川雄,等等。
当然也写了“大人物”,如处处小心的傀儡皇帝溥仪、鹰隼样的“满洲国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
但多从小处着眼,从细部入手,充分展现了作为女作家的艺术优势,当然也颇明智地避开了女作家天生的艺术弱点。
2.小说再现了1932年至1938年间伪满洲国的屈辱史和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史
这部小说采用散点式特写、整体性推进、以人物活动及其关系来串连各个散点的结构,通过对人物活动的描述及其活动背景的摹写,生动真实地再现了1932年至1938年间伪满洲国的屈辱史和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史。
读到上述这些描写,没想到我的烦闷通过愤怒得到排解,我的烦躁通过震撼得到倾泻。
干瘪瘦小的王小二不畏强暴,追赶一吃嘴一抹的日本人收饭钱;
白色恐怖中,郑家晴等一群知识分子冒着危险组织“读书会”宣传抗日主张;
鬼子以“照相”相骗,把整村整屯的男女老少集合起来用机枪扫射,片刻间尸如山血如河;
“匪绺”里的胡二死里逃生流落到鄂伦春人村屯后近似世外桃园般的生活;
石井四郎部队设在哈尔滨的“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在中国活人身上秘密研究培植鼠疫菌用飞机将鼠疫菌撒在湖北的一条河流里,致使经常出没在那儿的中国军人和附近居民感染上鼠疫而惨死;
这个部队的普通一兵北野南次郎,走到哪里都要找当地人打听“花姑娘的、有?”平时逮住良家妇女便以枪威逼着强行奸淫、肆意取乐,还有普通日本军人当真以为到东北来是“帮助中国搞建设”,对中国百姓的种种反应深感诧异,等等,等等。
3.再读方南江的《中国近卫军》
再读方南江的《中国近卫军》,我在此前本已读毕,还写了评论文章《向前进、向前进,中国近卫军!》。
此时此刻,我又翻回前边再读了一遍。
小说虽不是写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可我却跟看了我国的威武之师解放军一样过瘾,一样带劲!
而先前的烦闷与烦躁,这下通统作鸟兽散啦。
我感谢编者,感谢作者。
没有他们,不知我将烦到什么程度,烦到什么时候,而烦闷和烦躁是绝对有害身体健康、在我总是要刻意避免的呀。
心的暴风骤雨平息之后,由自己心理活动曲线的弹跳,引发我返观近年的文学,检视它在反映重大社会现实生活的功能方面究竟履行得如何。
4.检视近年重大社会现实题材的长篇小说创作,结果令我大失所望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思想解放运动的催生之下,文学冲破了“十七年文学”形成的“题材决定论”束缚,渐渐走向了“什么都可以写,怎么写都可以”的自由创造之路,从而促成了新时期文学的复兴。
然而,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在“什么都可以写”的理念指导下,我们的一些作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床第之欢、深入“肌理”之窍。
可想而知,这些作品赢得了某些层次读者的掌声,也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而读者的兴奋反馈到作家那里之后,便激起了作家的更大创作欲望,从而写出更出格、更刺激的涉性作品。
如果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此类涉性作品仅仅是零打碎敲、未入文学主流的话,
那么,世纪之交以来,随着文学被繁荣的市场、汹涌的物流与熏天的铜臭逐渐“边缘化”,文学被逼到了墙角。
于是,出于“狗急跳墙”,也出于“靠山吃山”、“各将本事跳钱门”,什么“上半身写作”、“胸口写作”、“下半身写作”、“坐台文学”、“身体文学”、“性日记文学”纷纷出笼。
香艳的脂粉与五彩的幌子齐飞,酣畅的肉欲与大摞的钞票一色。
读者的眼球聚过来了,文学的“地位”回归了,作家又冲入了社会的中心,当起了新闻人物,当初的荣耀似乎又找回来了。
只是,对这些“文学”,我怎么看她怎么像过气妓女,涂脂抹粉、扮嫩卖骚,凤眼抛风、一脸狐媚。
不错,她是有了地位,有了金钱,可那是个供人取乐的地位,是一兜散发着“jing子”气味的金钱!
而真正的文学特别是“主旋律”文学呢,并没有因为门口站了几个桃红柳绿的“小姐”而成交踊跃、生意兴隆,越来越讲实惠、越来越挑剔的读者及书市并不买这个账。
她依然是曲高和寡、门庭冷落。
君不见,几届茅盾文学奖在成千上万部长篇小说中,居然挑不出一部像样的重大题材特别是农村现实题材作品。
而另一方面,多年以来作家们精心创作的重大题材的严肃文学作品,特别是农村现实题材小说写的再好也没出版社愿出,因为印数上不去、出版社谁愿做亏本生意!
主渠道如此,网络文坛、非党报文学副刊更不消说,简直是一个个诱人沉醉的娱乐厅,有的还像新鲜肉欲的展览馆!
俗话说“物极必反”,事情做过了头,必然走向与其初衷相悖的死胡同。
欲求自由、欲求地位、欲求青睐,到头来却落下个唯有“卖身”路在前、空拥泛臭纸一箱、明日黄花黑骷髅、逐臭蚊蝇“嘤嗡嗡”的卑贱境地与悲凉结局。
当然,文学也并不是不能涉及性爱与肉欲,写这东西写好了,同样也可很称职地履行文学抚慰人心的功能,中外文学史上也不乏《金瓶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成功范例。
问题是一不能为展览甚至为获快感而写;
二不能人人趋之若鹜,使其泛滥成灾,仿佛人类就是个肉欲场,还得偶尔关注一下我们所处的这个轰轰烈烈的时代与我们可爱也可怜的黎民百姓;
三是创作态度要严肃认真,要努力把作品写好;
四是文学的各种载体不能把眼睛光盯着读者或观众的钱袋,还得偶尔积点德,为文坛做点善事,为子孙后代留下点值得继承的遗产。
5.上下五千年,纵横五大洲,文学原本应该、也一直是个圣洁高古、温文尔雅的美少女啊;
纵是东南西北风、霜雪雷雨电,她也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地追求真善美的百灵鸟和刺玫瑰呀;
如此善良美丽的女子,我们岂可令她去“坐台”卖ying?!
文学绝对羞于狐媚!
唉呀,话扯远啦,也说多啦,还是收回心思,准备着好读作家们潜心创作的重大题材精品巨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