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于右任先生《标准草书》 一起来读读这180个字吧

人们在说话或者作文时提倡“虎头、猪肚、豹子尾”，一来说明内容分布规律，二来强调开头和结尾的重要性。作为《标准草书》最后部分的《标准草书·释例·附录》，讲了四个问题：符号之互借与习惯字、词联、略论书理和疑似字表。作为全书的“豹子尾”，亮点多多，学标准草书者不可不读，不可不深入体会其中的含义。

今天来谈谈其中第一个问题：符号互借与习惯字。于先生分三点来谈这个问题。三点内容加起来总共不到180字，读起来却不太好懂。我试着来解读解读。

大家知道，草书有四个来源。一是源出篆隶，如“慶、塵”的草书；二是简存轮廓，如“農、曹”的草书；三是约定俗成，“漢、憂”的草书；四是符号化，如“聲、興”的草书。标准草书的符号发现和符号使用，正是其鲜明标志和独特优势（见图一）。

图一 于右任先生手书标准草书“農”字

于右任先生敏锐发现，在草书符号的使用上，历来存在“符号之互借，前贤草圣，其例最多，几至同部位之符号，无不可以互施者，书家之自由徒增，而文字之准确遂失。”意思是说，草书符号借用本无可厚非，但是苦于没有标准，发展到了书家各搞各的，高兴咋写就咋写，失去了规范，文字准确性都失去了，难以识读，何谈书写规范？

这个观点，于先生曾在前面的《标准草书·释例·通例》中已经提出过，指出“中国草书之失败，同意部位之部首，无统一之形式，亦为重大原因之一。”这是第一点。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习惯字的使用问题。“习惯字云者，不可以常例说明之谓。如曹、甚、叔”三个字的草书，前两个来源于简存轮廓，后一个来源于篆书草写（见图二）。

图二 于右任先生手书标准草书“叔”字

上述字“其法既便，组织亦简，故人乐于采用。至约定俗成亦不复可以强易。然个体之发展，适足以破坏整体之系统也。”大意是说，有些习惯字历代草圣都书写过，而且来源不一。现在都已经约定俗成，有的还成了书法字典上的例字、范字。然而对于标准草书而言，却无法将这类“习惯字”纳入标准草书符号系统之中。

况且，有的字还是草圣错写的，比如孙过庭在《书谱》中将“漢魏有钟张之绝”的“漢”字写错，后人多年来还以继续使用这一错误写法。如果以孙过庭“漢”之左旁错误写法，理解为“三点水”加“补笔点”，而去作为“三点水”的经典写法推而广之，就更让标准草书不能容忍了（见图三）。这是第二点。

图三 于右任先生手书标准草书“漢”字

既然标准草书面临“符号互借和习惯字”影响实用和推广的问题，怎么办？

于右任先生提出了解决办法，“将草书符号为一有系统之整理，而分为组，组分为表，一表之内，可以因宜施用，本表之外，则严格禁止，而于习惯字亦力求减少。”大概意思是说，标准草书对符号使用进行了系统性规范，学者在学习65个标准草书符号时，要知道字组和字表的关系，并严格按照标准草书的规矩来学习，不要被外道干扰。习惯字尽量少用，以免将错就错，以讹传讹，贻误学书者。这是第三点。

综上所述，“符号之互借与习惯字”一节，实际上是于右任先生对《标准草书释例》的进一步解释和说明。唯恐有遗漏，唯恐有误解，唯恐被误导，所以再三叮嘱。由此可见于先生对《标准草书》，呵护有加。对学《标准草书》者，有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