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回忆——爱的粽子
江米粽子,热粽子!豆沙的、大枣的……”,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被这声吆喝叫醒,在那会,我们这个北方的小县城并没有很多早餐店,大部分人还是自己早起做饭,所以这声吆喝要持续到中午左右才会消散。
卖粽子的是位四十五岁左右的妇女,住在我家隔壁的院子里,她的儿子叫自强,在县城唯一一所高中读书,她每天都要凌晨两点多起床包粽子,粽子只有两种馅儿,豆沙和大枣,豆沙是从市面上买的红豆馅,掺和着糖和糯米,一口就甜到心底里,是很多小朋友喜欢的味道。而我更喜欢大枣的粽子,大枣是她丈夫从老家山西带来的壶瓶枣,每一颗枣都会把核去掉才包在糯米里,一个粽子两颗枣,包好后,整齐地码入锅中,加冷水,浸过粽子两寸左右,然后在锅盖上压上一块石头,用旺火煮1个小时,她曾经和我母亲说这是她煮粽子的窍门,这样煮粽子粽叶的香味会慢慢渗透到糯米里,煮出的粽子会更香,并且没有硬心。
有时候到了中午,她还没卖完的话,就会给我两个,我那时特别希望能剩下大枣的粽子,大枣的不像加糖豆沙的那样甜,只有快咬到大枣附近的地方,才会感受到甜味儿和枣的香味,每次吃这种粽子,总是希望第一口就咬到大枣,然而每次都是快吃完时才能尝到那种山西壶瓶枣特有的香甜味,就像是一个“陷阱”,一步一步的引诱你,直到你把它吃完。
每当端午节临近的时候,卖粽子的阿姨还会送两个肉粽过来,我不是很喜欢那种味道,就问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粽子,她说她老家是南方的,南方人都吃咸粽子,后来嫁到了山西,端午节时做过几次肉粽,可是没人吃,就不再做了,有一年端午,她的儿子突然说想吃肉粽,她才开始在端午节前后做几个肉粽解馋,她还说已经二十几年没回过南方娘家了,或许端午节做几个肉粽是她对故乡思念的一种表达方式吧。
忽然有一天,母亲和我说卖粽子的阿姨一家要去南方了,因为她的儿子考上一所南方的大学,你也要好好学习,像自强哥哥一样考个好大学,那一刻我的心和我的胃都觉得空落落的。再后来的一年端午,母亲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有很多生粽子,都是大枣的,还有一封信,信上说她们一家在儿子学校门口开了间小店,丈夫做肉夹馍,她包粽子,偶尔儿子会来帮忙,一家人很幸福!
每年端午,我都会想起她,现在她的咸粽或许比甜粽要卖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