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故事|我想给娘洗洗手 回家路上亲情长 说说你的新年愿望
我开始怕过年,很想我娘,想得都想哭!
最近的确受刺激了,常想起前段时间到饭店第一天看到的一幕。
那个场景让我对我娘满怀愧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太不孝。
记得正是饭点大概6点多,进来一对母女。我赶紧迎上去。老太太看上去70岁左右,步子很慢,进店时女子挽着她胳膊。
她们坐的是靠墙的九号桌,老太太落座后,把围脖搭到椅背上时,我正好过去上水,老太太问我洗手间位置。
然后女子开始点餐,我在出餐口等上菜。可能见老太太好久没下来,女子便上楼去看,很快就听见她喊“服务员”,我赶紧过去,她问我要洗手液,洗手液已经用完,便找了块香皂送上去。
过去我就傻眼了,闻到一股刺鼻的味。女子抱怨着:“快把这拿走,老太太不识字把她当洗手液了,你看看这可怎么好,一会儿还要吃东西……”感觉女子着急的都要哭了。
扭头,一瓶“枪手杀虫剂”很招摇的立在洗手盆的水龙头边,下面就是收藏柜,本来应该被收起来的偏偏被疏忽了。
明显是饭店的责任,只能道歉并听女子抱怨完,并把元凶“缉拿归案”。
这个女子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她真孝顺,老太太内里穿的是棉袄,尽管袖子厚不好卷,怕沾湿但还是被高高卷起来。她先反复搓洗老太太手心,一遍遍冲,然后搓洗手背,老太太要自己洗,她就是不让。像一个母亲照顾孩子,又像在擦拭一件珍宝。
原本以为接下来女子会给老板讨说法,结果她搀着老太太下楼后直奔餐桌就座,啥也没说。我再一次向老太太说对不起,娘俩一致说:“没关系,也不关你的事”。
感恩她们的理解和包容,很暖。
这顿饭她们吃了一小时左右,点了四个菜,一瓶酸奶和一份饺子。边吃边小声聊着什么,女子不停地给老太太夹菜,两个人的小天伦,看得心里酸酸。
按要求打好包,老太太擦完嘴后,女子弯下腰挽起袖子,端了水杯,又给她洗手擦手,做“膳”后工作。
我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如此暖心,不觉眼眶湿润了。偷偷拿出手机,出于尊重,避开女子的脸,点了几下,于是这场景被定格。
没有细究,老太太是常住市里还是刚从乡下被接来过年,也没细究她们是母女还是祖孙,或者婆媳或其他晚辈与长辈。不管哪种关系,这份贴心和女无异。
离开时,照样是女子挽着老太太胳膊。女子粉色外套,皮肤白皙头发乌亮步子轻快,老太太蓝印花外套,满脸风霜头发灰白步子蹒跚。
四十多年,我问自己,我何曾为我娘洗过一次手?
岁月是把刀,我娘那双手,那双沾过我们屎尿的手,现在已经满是刻痕,干硬着粗糙着,每到这样的冬日很容易皲裂。
我娘是个木讷的人,放人堆里找不见。她最大的成就是,用她自己的话说:“破衣烂衫的年代,跟头轱辘拉扯大了这几个孩子”,而我们也平庸,没能争气光耀门楣。
她这辈子反复做的事我用十二个字概括:缝缝补补、一日三餐、勤俭持家。一晃就是一辈子,我爹十多年前去世后,她说不习惯死活不肯来市里。
“穷家难舍俺才不去,老家很好也有说话的伴,你们城里像鸽子笼,把俺能憋死”。这是她的理由。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有点重男轻女,舍不得小弟还有孙子孙女。她开心就好,我和妹妹能做的就是常打电话,尽量抽空多回去看她。
只是有一点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能让时光慢下来,让她慢点变老。
那天朋友问我新年愿望,我说希望女儿明年考上好大学。
我不是好孩子,我多自私,新的一年我居然没想着为我娘做点什么,我把她放哪了?
下次回家,我一定给我娘洗洗手洗洗脚。
是的,我给我娘洗手洗脚,像小时候她对我一样。我要蹲在她的膝下,虔诚地凝视她凝视我的目光,记下她老去的样子。
然后刻心里,我再也不会把我娘忘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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