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一封信:更古不变的永远是男人的本事与能耐
Dear 小g:
再三年,你三十。至于是否可以而立,恐或内谦的说辞是,且看自己努力。但即便如此的退步,客观事实给出的答案,也只能是,无所谓不一定的必然不能。
在这个世道,夹杂在现实缝隙中的理想,常常瘦削的难有一口喘息,你不得不去面对,也不得不在面对后,发觉难度太难,高度太高,于是苟延之余又偶尔放过严于律己的自己,去逃避的残喘几下。一如吸食鸦片的蝼蚁,跋前踬后,可怜而无奈。
可能你会说,上述极为悲观的消极者算不得伟大,更逞强不得任何英雄。可能你还会说,年轻即便不为,年轻至少有时间,不去无度挥霍,可有可无的希望还是有的。
然而有的希望,随缘看命,与是否勤朴,努力无关,更在伊始之初与概率大小无关。是一种注定,上帝掷骰之前就心里有数的做好的分配,而在这分配里,未曾罗列你的名字。
年轻的愣头青可能会说,二三添作五的自个儿拿笔添进去就好,但奈何世间的笔太少,争抢着拿笔的人又太多。另外,焦耳都未曾解决的永动机原理,零和博弈下,有添势必有减的,都不简单。
在《为学》的背诵正确,默写精准,得分升学里,谁能说天地大道真就一如你所谓熟稔“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那般?恐非非也。除却“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
赘言绕道至此,消极情致路人皆知,耸肩、塌腰、驼背、丧气……颓然的少年不被人呼少年,大都是精神气力的瓦解消逝。那个强忍支撑其一如自己模样的魂灵,飞走了,找寻不到了。
于是,即便无需生理自然上的一夜白头,他也心智衰老的提前死去。我说,在今晚回住所的路上,接到南京的父亲电话,除常规询问工作业务,是否有自我学习提升外,如同敲边鼓一旁的侧击,说是否知道家中之事。
心沉,觉察不妙。直言道,“近期未曾电话家去,何事。”勿要见怪,新时代的父子,真就有这样的古老式对话,就譬如我与自己的父亲。一通躲闪,终究慢慢吐露,说他的对象,我的母亲,前些日子上下班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一如上述心沉那般,他的心忧,即便电话言语而未有照面,似乎可观可感的也是清楚十分,读过书,知识渊博一点的人,可能会立马想到哪幅画里的熟悉面孔。这里我说自己当时想到的始终只是他,我的父亲,再不能熟悉的老男人。一如我这面孔刻录下来的一张脸。
笑,重沉后的释然,也说有惊无险后、你再不能找到比嚎啕大哭更好的放下。听闻母亲骑车摔倒,沉默无言的我还未恍惚出来,电话那边的父亲,无可奈何,但又庆幸、万幸、侥幸的开笑,说好在只是擦伤了点腿脚和手臂,人并无大碍。我这才一一排除,划掉脑中骨折,以及不敢更去想象的后果。我说这后果前的前缀严重,我现在都不敢去加,不敢去想象。
一通的释缓闲扯,鼓励专注,钻研,勿要与人相处冲突等教育后,相互问说天气炎热,各自注意后,断电。
我说,自己紧接着拨出去的自然是在南通老家的母亲电话。很快,比我所在城市去南京,或者南京回家都快很多的只是几秒,那头回来的声音,很是熟悉。
为何跟自己母亲一个电话,还如此客套的用词“熟悉”。我说这是正常的,与父子间仪式般的刻板客套不同,我自己有事没事并不电话家中。今晚距离上次回家,似乎电话并没有一个。也因此,这声音是熟悉,但却又不敢轻易添加“亲切”,以有违客观事实,显得虚假。
你说,这如何是好,在父子,母子的关系里,这“子”在其中的交集实在小的找寻不到任何“孝”的成分。
“妈,你怎么弄的?好点没?”在明知无碍后,有一种人总习惯用一种故作不高兴的口吻,去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的说出那些原本是好听的话的。
“你怎么知道的?”在明知结果的猜测里,有一种人也总习惯性的再去询问,与诚意无关,只是脱口而出的不自觉,“你爸跟你说的吧?”
猜测在我电话之前,他们该是电话过,这忽然不给时间喘息的接连电话,“穿帮”的痕迹,再不能明显。
“你没事吧?”和上述一样。
“没事,就是擦伤了点,现在好很多,已经开始结痂了。”和上述不一样,这次更显诚意,带有结果以及事件跟进的现状报告。
我说,自己询问哪天的事。
对方说,有一段时间了。
我说,是多久。
对方说,十来天。
谎言,蒙盖住的事实。在不去翻字典找寻其真实意义之前,这里恐或再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解释。我说,为了让一个人不担心,另一个人得说多少谎,并且把这原本该去早点“汇报”延迟到另一种结果、还继续极力蒙盖……
“你以后多注意点,别让家里人担心。”这是我说的,略显吊诡。第一次。
“什么。”那边貌似没有听清楚,“没什么”我迅速补上,庆幸对方未曾听到,耳红到脖颈。
“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家里担心”有些庆幸,原来只是自认为的庆幸。其实旁人早已洞察一切,只是未曾揭穿罢了。在我母亲说完后,她照旧跟电话前那样,“早点吃饭,能不加班尽量不要加班,我们都是为了你。”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更为感性,感性到再强人的男人,也会被其柔软打动、屈服。一如那句直白且击中内心的话,都是为了你。
何德何能,哪里配?这种关爱,连同父母的拼搏、努力,都施加在子女的身上。我说,“有没有歇几天?”
“正好厂里不忙,歇了三天。”对方的回答,让人“愤怒”,“什么叫不忙歇三天?忙也要歇!”
她像犯错的小女孩,一如我早前总是训斥别的实习生一样,说“知道了。”轻声细语的三个字,你再不能回应,除了掉坠进自己刚才的粗鲁的询问。
我说,自己来上海有短时间了,再两天就整三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可以争分夺秒的过日子,但奈何,真是不忙。即便也有自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那样的状态,但少的可怜。尤其对我这个变态来说,可怜到觉得自己是个闲人。
我说,不知道这里是否也应和了我母亲那句“好在不忙,歇了三天。”她何曾不一如我这样:自诩劳碌命,不会享受生活。
在回到开头的那通消极话语,我说自己自知到几斤几两,并从惦记找到命运法门,以使自己存有半点四两拨千斤的侥幸。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夯实,不想着没会跑就想跳,也不乐于自己会走,就断掉自己可能也可以跑起来,甚至起飞的可能。
在今晚下班的时候,由半条愚园路踱步回来的时候,我想自己需要的不是坐车,恰恰是偶尔的走路,因为走路的时候,你不会把飞驰的速度算在自己的脚下,你会心里清楚双脚踩踏在地上,有多长的路,你到底要花多少时间。
三十而立,寿命不如当下的古人说法。但在今天,立起来的年纪,不急于三十,但一直趋于逼近而立状态的努力,恐或也未必要等到三十才开始。
大丈夫应如是?宁有种乎?彼可取而代之?
朝代更迭,百转千折。万古千秋,男人千变万变,有本事有能耐,更古不变。你要努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