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出租车日记13：上海夜宵所承载的不止是快乐 也会有些悲伤
把车停在她们小区里，问了下，停一晚上五块钱，绝对良心价。停好车就和两个女孩一路小跑去了门口不远的烧烤摊，我们点了一大堆吃的，我吃路边烧烤从不吃肉，嫌不干净，最喜欢吃蒜蓉烤茄子，一次可以吃三个。她们倒是没什么顾忌，而且还是荤菜居多。
夜宵
你们吃那么多不怕胖吗？
不怕！现在就觉得饿！
你们平时怎么吃饭的？
睡到下午一两点，吃个外卖或者泡面，晚饭基本就是门口超市买点关东煮什么的。
那现在肯定饿了
是啊，因为有时候客人还会请客宵夜的嘛！我们又不好不去，但是去了不吃东西更不好。
你们的胃经常这样要坏的。
过一天算一天吧。
上菜
这时候烧烤摊老板端了第一批食物上来，我们开始边喝边聊起来。
你喝了酒还怎么开车回去？
不回去了，晚上就躺在车上睡。第二天直接开车做生意就好了。你们这里早上也容易拉客。
你倒蛮有法制观念的，不肯酒驾。
哪个上海司机没这点觉悟啊！其实睡一晚上没什么关系，有时候半夜一差叫到老闵行，我开回宝山要开100公里，那就原地睡觉了，但是车上睡多了肯定身体受不了，腰一直空着，第二天开到下午就开始一阵阵发麻。
吃啊吃啊
说话的总是杨美丽，一边的蓝雪说话很少，但每次说话声音都很重，说话重和说话响是不同的，说话重就感觉每个字都敲打在你心脏上，说话响只是耳膜受到震动罢了。这次轮到她说话了：
那你酒驾过吗？
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我开始大口吃起茄子来，也确实饿了，顾不得吃相了。
你是上海人吗？
是！
你爸爸是上海人吗？
我爷爷的爷爷也是，我不是跟你抬杠，真的是。
上海年轻人没几个愿意开车的。
没办法，走投无路。
随便找个工作也比找个强啊！
我的情况你们不知道，不说了，其实干了也蛮长见识的，以前总以为已经看清这个世界了，现在才知道只不过看清了世界的一根毛。哈哈哈哈！
喝
我和杨美丽碰了下杯子，蓝雪没参与，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喜欢女人这个样子，上海话叫欠多还少，好像全世界欠了她几个亿的样子。不过我也要承认，就模样来说，蓝雪更漂亮一些。
蓝雪看上去不超过23岁，刚刚接到她的时候还是披肩长发，现在已经把马尾扎了起来。她的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说是哀愁吧，不尽然，说是生气吧，也不尽然。眼睛是真漂亮，比赵薇的略小一圈，但也算大眼睛了，她瞪你的时候你总感觉她的眼黑在旋转，据说宇宙里黑洞也是这样。鼻子是蛮挺的，也不知道动过手术没有。口红的色号应该没选好，看上去没多大的嘴，上了色简直就是血盆大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审美换来这种选择。
冷静一下
她的脖子是比较罕见的长，这种天鹅颈多年后我在《乘风破浪》里见到金晨的时候感觉梦回当年。而且我发现一个女人独有的特质：但凡头颈长的，身高一定不会低于170厘米。犹记得那条大长腿，配了黑色的大皮靴，就露出一段大腿的白色，我没敢多看，却还是记住了。
我和杨美丽一杯接一杯喝，很快小木桌边上就围了一圈啤酒瓶，我跟她说，自从开车到现在，没有这么喝过，她苦笑一声，自从上班以来，差不多每天都会这么喝。她接着问我，开车一个月可以赚多少，我说几千块吧，足够温饱了。我并不想知道她们赚多少，可能这对她们这是种伤害。所以赶紧再和她举杯，两个人又是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
你明天晚上还会来接我们吗？杨美丽突然问我。
我有点为难，每天这样肯定不行啊，一个是耽误了夜间的黄金时间，少赚了钱，一个是还要花销，比如今天，车费肯定不能问她们要了，夜宵的钱应该也是我出吧。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你那个打小算盘的样子，真讨厌！杨美丽看样子有点生气，也不知道真假，只见她从包里掏了一百块钱给我：
这是车费，我们知道你不容易的，夜宵我们请你吃，本来以为你胃口很大，搞半天，只吃素菜不吃荤菜的，我们家小狗都比你能吃！
我眉头一皱，她哈哈哈笑出了声，这回连蓝雪都笑了：
他可比你家的狗有意思多了！
我眉头又是一皱，她们笑得更开心了。不过我还是接过了那一百块钱。
继续喝酒
我们一路往小区走，我找到车就准备睡了，我车上备了一套干净的衣裤，我换了上衣，裤子没好意思换。杨美丽拿走了脏衣服，说给我洗干净，我道了谢，再和她们俩道别，本来一天下来就累，加上酒劲，很快睡着了。
早上七点不到，太阳开始直直地照在我身上，我想睡也睡不着了，爬出车外，松弛了下筋骨，做了半套第七套广播体操，然后跑出小区外买了油条和蛋饼，回来的时候，看见杨美丽正在我车边晃悠。
为什么只能半套，因为一套做不动
你那么早就醒了？
没怎么睡着！就想着看看你走了没有。你说你这个人奇怪不奇怪，人家是宵夜吃得多，你怎么是早饭吃得多？
你不懂，这叫健康！
昨天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人家呢。
哪一句？
我糊涂了一秒钟，突然想起了是哪一个问题。只见杨美丽正在用眼光持续性地瞥我。
不怀好意？
这样吧，晚上再联系，不过我说下我的困难，我汗出得比一般人厉害，两天不洗澡，我人就要馊了，你们房间里有没有淋浴，给我洗个澡就行。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怀好意呢？
我觉得明明是你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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