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破烂的妇人的散文

每天清晨起床，我总要去室外活动，顺便的把垃圾放到垃圾桶去。我会把另外一些东西，空牛奶盒，塑料袋，包装纸之类，放在路边的小树旁。我知道那个拾破烂的妇人就快要从这里经过，每天都是。

记得是上月，有一天晨练后，我在阳台上早餐，无外乎牛奶、鸡蛋还有小馒头之类。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鸟语花香的，心情还不错。

楼下的马路上，一些早行者匆匆赶路，买菜的、打工的、上学的，有进城的，有出城的。在人群中，看见一个老妇人，一个拾破烂的女人，从窗前走过。只见她总穿着虽破旧却洗得还算干净的衣衫，背上背着一个大竹背篼，左手拄一根竹竿，右手拿着一根尖头的铁丝。

她不像旁的行人那样行色匆匆，她慢慢的走着，只留心脚下的东西，有时弯腰拣那些干瘪的易拉罐和饮料瓶，有时用那根尖头的铁丝在地上指指戳戳，把那几只皱褶的烟盒、半张废旧报纸、几片塑料袋之类，在铁丝上穿满了，往后一扬手，很准确地投入背着的背篼里。仔细看去，那女人也动作熟练麻利，有时弯腰，有时在地上指指戳戳，然后又继续，心无旁顾，如此这般，走自己的路。

在这个花园式的城市里，第一次看见这个拾破烂的妇人，初看有些不太协调，觉得有些刹风景。细想一下，这不也是一道特殊的风景，至少对环境卫生有利。

那天傍晚饭后，我照例去室外散步。

楼下的马路上，仍然有一些晚归者匆匆赶路，下班的、放学的，进城的、出城的。在人群中，又看见那个拾破烂的妇人，从城里往郊外方向，挑着一个担子，步履维艰的匆匆走来。

这个女人担着东西从我身边走过，随风飘来一些异味，路人有掩鼻的，我则更多的是有些同情。细看那妇人，五十来的人了，一脸的沧桑。只见她那件本来洗得还算干净的破旧衣衫已经沾满汗迹和尘土，肩上是那根当作扁担的竹竿，竹竿一头是那个装满废品的大竹背篼，另一头是捆在一起的几个大大小小的装满废品的塑料袋。

这个女人担着东西向前走着，只见她走了十来步就回头看看，让我不解。走了五十来米后停了下来，是要歇气了吧？呵，不是的，只见她抽出竹竿，把那两堆东西放在紧靠人行道的路边，又急急的转回头来向后走去。我回头看去，在后面五十来米后的路边，还放着两堆捆在一起的废品，原来这女子今天的收获还不少，一担挑不了，她是在换肩接力。

我走到前面那两堆东西旁，停下脚步点了支烟，不一会，那女子也到了。我说，你别回头看了，我帮你守着。那妇人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脚步不停的担着东西向前走去。路上不时有些收废品的骑着后座上挂有两个大竹筐的自行车的驶过，有些就是专偷城市里下水道阴井铁盖的，难怪那妇人有些不放心。

听那妇人说的是客家话的口音，我知道是城市东郊的农民，都是明清时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后裔，世代的在这富庶的川中平原耕耘谋生，过的还好。只是这几年，城市发展了，农民失地了。许多失地的农民，靠着那点多少不等的撤迁费住在安置房里，年青人就出外打工或在本地做点小本生意，年老如这妇人的大都在家闲着，打点小麻将混日子。然而为何这妇人如此辛苦呢，待她回来我想问一下。

妇人前行了五六十米后又持扁担返回。我问道，太婆这样的年纪为啥还这样劳累。妇人笑而答道，不累不累，比种地时好多了。我说，何苦呢，不是有低保吗？妇人一脸的无奈，还是笑着说，没法找钱呀，我那小儿子在北方上大学呢，我这每天能挣20多呢，每月给儿子寄500呢，还好还好。

妇人匆忙的说了几句后，又紧紧的担着东西向前赶路了。我对她有些可怜，也有些敬意，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从那天以后，注意到这拾破烂的妇人，每天如然，有规律的，一天一天的。

在每天晨练时，我总要顺便的把一些东西，空牛奶盒、塑料袋、废报纸、啤酒瓶之类，还有一些单位里用过的捆东西的带子，都放在路边的小树旁。我知道那个拾破烂的妇人就快要从这里经过，每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