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风花雪月>>
第五章 福非祸兮终将至 第1节 巨变第五章 福祸命运皆天定 第1节 巨变 第五章 福非祸兮终将至 第1节 巨变 人生有极乐,乐极生悲。 其华以为,只要她努力奋斗,学好技术,将来的生活就会芝麻开花“节节高”,而残酷现实却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过上顺当的日子,因为苍天不是这样安排的。 这天下班,其华回到宿舍等了好一会儿,云燕还没有人影,她看离晚饭时间还早,就去楼下四零分厂浴室简单冲洗一下头,新剪短的辫子,鞭稍老翘。 洗完,只见云燕严肃的座在她床上等她,看到她归来,立即站起。 “走,出去走走。” 其华一边拿起云燕的干毛巾搽着湿发,一边望向窗外,不解的问: “快开饭了呀,吃完饭再去不行吗?我头发还湿着呢。” “饿了就在街上吃吧。” “又花钱啊?食堂的伙食不算很差,吃饱不就行了?别浪费了!” 云燕一声不响的接过毛巾帮她揉着湿发,拿起梳子梳了几下,又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裹在她身上,衣领竖起隔开湿湿的头发。 “可以啦,我们走。” 从云燕严肃的表情里,其华感觉到不仅仅是散步这么简单,就没有再反对,顺从的跟云燕走“我爸爸来电话,中央出了颠覆政权的大事,没有成功,也没有逃掉,叫总理一个导弹导下目前消息封锁,不动声色的调查,但涉及很多人,主席暴跳如雷,说是,宁可错清,不可漏老爸的调查组查到,你和我在策反的旗下,Tx 04是他们的一个地下工厂,我们受到牵连的可能性不大,时间短,年龄小,都很有背景,但不会平平安安。主席的性格刚腹自用,老百姓不知道罢了,老爸担心主席气头上不知道怎么处理我们呢!他怕出万一,也怕我跟他拧着劲干,想知道我的想法,好早作打算”。 “是谁啊?”其华声音发颤的问。 “我问了,老爸不说,只叫我想好回个电话就行,别多言惹事。” “我们厂又没有建在地下,光中央领导就送来好几十个孩子,动静这么大。你们回家一说,不就暴露啦,他们会这么傻?不可能吧?”其华年龄小、阅历少,认为地下工厂就是建在地底下的意思。 “我看这叫高明,我们厂表面上是国家高机密军工厂,越大张旗鼓的公开,越不被人怀疑,越把各位首长的孩子招进的多,越安全,这叫蚂蚱栓在一根绳上,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你看,我们厂的设备这么精良,各大城市调来的技术师傅这么棒,上级对我们的培训要求这么高,当地招的青工政审这么严,地点这么偏僻,建厂时间这么长,连个螺丝钉都没有生产过,花这么多资金白养我们,你不觉得奇怪?” “不是说了吗?图纸没有设计好呢。先筹建厂、培训学习技术。” “以前我信,现在只相信事实,这事除了你爸妈,你也别对任何人说,小心使得万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庭,就算连升三级加三级,也够不到中央那一级,我爸妈不可能牵连里面,可是,我们会被关起来吗?”其华记得以前爸爸倒霉时,不管有没有问题,都要先被隔离起来。 “估计不会,我们当初又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厂,错误没有这么大吧?” “你打算怎么办啊?” “看情况咯,现在是调查阶段,没有处理意见呢,反正给学问打交道的地方和边疆农场我不“也许国家接收过来呢?我们厂基础建设这么好,国家总不会丢掉它吧?” “我问了,没有希望,他们挪用大量军费,建厂目的是为他们的武器装备作后备用,国家不需要这种军工厂,也没有这项超高预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理、交通、厂房、设计等等,转产都没有办法转。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厂往地方工业一交,人往部队农场一送。老爸叫我几年前上山下乡去青海那回闹怵了,叫我这次乖一点,我又不是傻帽,流放边疆那种苦日子是人过的吗?” 其华听云燕的话,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了说这个情况,云燕看过以后,用挂号寄了回爸爸、妈妈: 您们好,我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今天写信是因为我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我以前信里给您说的那位姐姐告诉我的,所以真实性可靠,北京有个很高职务的坏蛋要打倒毛主席,推翻党中央,叫查出来,也打死了,同时查出来我现在工作的这个厂是他们的地下军工厂,姐姐叫我告诉您,党中央非常生气,没有好下场,叫您早早准备,考虑考虑我的问题,她说姚伯伯是他们一伙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他家没过门的儿媳妇,会不会划成他们家人,姐姐说不好。姐姐还说,叫给您说,千万别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万一党羽逃跑出去,会把您们抓起来,不是吓您们的。 我记得姚伯伯临走前在我们家,您问过他“怎么去这么个地方办厂?”他说过:“党中央说了,山越高越好,洞越深越好,藏得越严实越好。军工厂哪有建到平原的?”现在想想,也许姚伯伯知道这个厂将来造武器给党中央打仗,所以需要躲起来也说不定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您们自己判断吧! 女儿很想念您们。止笔! 祝您们健康! 女儿:其华 信发出后,其华象霜打了一样,提不起精神,不再缠着云燕下跳棋争强斗胜。 云燕虽然才刚过十九岁,但她认为自己是闯过世界、走遍天下的人,十分心疼这个远离家乡的小妹,以为她担心受到姚家连累,所以闷闷不乐。 苦于找不到开导、解决的办法,就用她在青海想家时,淘淘给她讲聊斋鬼怪的故事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每天下班开绿色环卫十一号车,拉上其华逛洛阳大街。 收到信的老章,不管其华在信里如何要求过他,别把事情泄露出去,山东汉子的仗义还是首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死活也得先给姚滨海报个信再说。 老姚看了其华的信,如雷灌顶,他是被老战友推荐进来的,原以为是高升的台阶,哪里知道是个贼船。如今出事了,告诉党中央自己不知情,作为军工厂的主要领导之一,只怕混身是嘴也说不清,经营一生的事业将要毁于糊里糊涂、蒙在鼓里走错的这一步!忒冤啊! 其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感觉时间象生锈的钟表,过的很慢, 中央文件传达下来,当时叫“红头文件”,分三种:绝密,机密,普通,这个事件最早下发文件的是:[绝密]字下还带2个红点,云燕叫它[超绝密]。 主席本人在文件中给国家栋梁的交代是: 天要下雨, 娘要改嫁。 他要逃跑, 我没办法。 就是说不得不打死他们的意思,没有明说是用导弹把飞机打下来的。 国家告诉人民的是,毛主席最最亲密的战友,最最可靠的接班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委主席——林彪,携同夫人叶群、儿子林立果等人,同时携带着大量的国家机密和尖端科技机密,乘飞机、叛国逃往——苏联,在逃亡途中,因飞机失事,坠机身亡。 云燕把这些告诉其华,其华没有象以前很关心国家大事那样激动,只是忧心重重的看着“我们的厂真是林彪背着党中央建的反党基地吗?” “对,预防万一起事失败,武装打游击用的,已经停建了,怎么处理很快红头文件就会下到厂部,会编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是不会说实话,林彪的余党还在肃清中,国家不能动乱,安民心是关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怎么封锁,也阻挡不住消息飞速的传播。北京来的青工们都很关心个人命运,形成核心抱成团,每个人都想尽办法从家里挖掘尽可能详细的情报,然后汇集、共有,密切注视着发展动向。 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林彪的余党交出的会议记要里,其中有关于Tx 04厂的筹备、建设细则和方针,明确指示:该厂直属军委领导,为了安全保密需要,在起用以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实情。 截止坠机为止,还没有起用,所以从厂长到职工没有一人是林彪集团的党羽、喽罗。 换句话说,天不绝人。 分别处理意见是: 该厂主要领导均系国家部级以上的中共党员,且工作需要常进京,如此明显漏洞,在长期筹建过程中,无一人向党中央和毛主席汇报,犯有盲目随从,知情不报,渎职等错误。 宋厂长——行政职务降三级、党内严重警告; 姚厂长——行政职务降二级,党内记过; 另外的两位厂长行政职务降一级…… 全国各地调去的高级技术工人,回原厂或妥善安排在重要技术岗位; 当地招收的青年工人,随厂房、厂地,交给地方工业管理,纳入地方财政。 中央各部委等单位及各省市推荐、选送、招入的优秀青年,回父母所在地妥善安置,本着“个人要求,组织安排”的原则,由各级劳动人事部门负责到底,各省市、各国家厂矿要积极接收并予以使用,全部安置完毕,名单统一上报。 云燕知道有老爸在,她就一切OK,所以对其华的去向与安排比对自己的还要关心,得到消息,马上找到其华。 “特大好消息,我们厂的处理意见出台了,中央对我们非常照顾,哪里来的人回哪里去,工厂还随我们挑,可以回家啦,乌拉!天上掉馅饼咯!万岁!” 她抱着其华高呼:“毛主席万岁!” 以为其华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的发狂,跟着她蹦跳,感觉很沉,停下来才发现,其华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近,你老是泪汪汪的,不是想家了吗?现在可以回家乡了,怎么还不高兴呢?只要草案定了,不会有大的改变啦,要不了多久,文件就会下到厂部,你还担心什么啊?” 不说哭还好,一说到哭,其华的眼睛开始发涩,眼圈红红的。 “噢!我忘了,你担心跟姚鹏飞的这个婚事?还怕这个小王八蛋啊?姥姥,他爸爸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有他老爸撑腰,他能翻什么浪?” 其华默默的摇了摇头。 她原以为厂会办下去,最坏象云燕说的,发配到边疆。她没有体会过云燕口里的:“面对黄土,背朝天,饥饿劳累,思家园”的滋味,她只知道压抑的家庭,象暗无天日的精神桎梏使她畏惧。 云燕笑着说:“我知道了,舍不得离开老姐吧?”云燕认为其华年龄小,俩人玩久了,感情上习惯了,猛的分开,一南一北,各奔前程,其华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就给她开玩笑,逗她开心! 不开玩笑还好,一开玩笑,其华眼眶里水雾朦胧,渐渐,垂落两串珍珠。 “嗳!嗳!来真的呀?”云燕不知道其华的过去,也想象不到其华对“家”的恐惧心理,说到“舍不得离开老姐”,就这样可怜兮兮的,认为其华不想分离。 她本来就很喜欢其华,如今看到她恋恋不舍,泪雨绵绵的样子,忍不住豪气冲天,谁叫她本性如此。 “你愿意跟我去北京吗?我带上你一起回京。” 其华知道云燕也是刚接到“哪来的哪去”这个消息,还没有时间考虑别的,话是顺口而出,当不得真。可是听到云燕这样说,不由得止住眼泪,睁大眼睛,她没有主见,确定不了自己是不是要去北京,但对云燕很依恋确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