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中的年味

■杨海标

春节渐渐临近，年味犹如一瓶被打开的陈年佳酿，浓浓地在城市和乡村四处弥漫开来，一种快乐、期盼、紧张、繁忙的情绪在人们心中涌动。

虽然寒风刺骨，但大街小巷，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的男女老少，依然熙来攘往，欢声笑语不断。在喧嚣的市场和街边的临时摊位，最醒目的是挂在高处的一排排红红的对联，它迎风招展把满街铺陈为红色的海洋，似灿烂的春花在绽放，把年味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据说春联最早称为桃符，是用来驱灾压邪的，后来经过历史的起承转合———或许是春联的喜庆与吉祥正适合民间土壤的生长，人们以辞旧迎新为铺垫，以美好祝愿和期盼为寄托，寓于春联中，文人学士更把题春联视为雅事，于是写春联风气便逐渐流传开来，到了宋代开始在乡村盛行。王安石《元日》诗中写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就是当时社会情景的写照。

后来，人们把桃符换成红纸，贴春联成为人们过春节的重要内容，没有贴春联的人家就会觉得没有生气，会被人认为不入流，为此，即便文化低，家境清贫的人家，到了春节也要在大门上贴上一副鲜红的春联，以示迎春和喜庆。“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迎新春”，“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门迎春夏秋冬福，户纳东西南北财”等等，人们对新的一年的愿望跃然在春联上。

小时候，我父亲总是提前请人写好了春联。到除夕那天，先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父亲便郑重其事地将收藏的对联拿出来，交给我们几兄妹负责张贴。我们不敢马虎，先把往年的旧春联撕扯干净，再用米粉熬成糊，把春联铺展在地上，刷上米糊，在父亲的指导下，我和妹妹两人站在二人凳上，小心翼翼地将春联贴上。贴完春联，才祭祀先祖，放鞭炮，过年才算热热闹闹地开始。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每年都要回老家过春节。因为寨上能写春联的人不多，我一到家里，乡亲们就迫不及待地买来红纸、排着队要我帮他们写春联。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和要求，有的希望平安健康，有的希望发财富有，有的希望前程美好……我便尽量找一些适合他们希望的吉祥如意的对联。一家写完接一家，几乎给寨上几十户人家都写了个遍。一天下来，虽然很累，但当看到家家户户大门上都贴上了鲜红的春联，寨子一夜之间变得清新亮丽起来，一副副对联把春节点缀得那样春意盎然、喜气洋洋，心中便感到无比的快乐。

现在手写春联有渐少之势，取而代之的是印刷体春联。这些印刷的春联虽然有千人一面的弊端，但它内容丰富、品种多样，美观规范，不仅满足了人们追求喜庆吉祥的愿望，而且契合了人们新的观念和忙碌的现代快节奏生活，所以亦为大众所接受和欢迎。

春联是喜庆吉祥的标志，更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符号。没有春联的春节，是没有文化的春节，是不完美的春节。是春联把春节点缀得生机勃勃、红红火火，给春节带来了无限的温馨和祥和。

看啊，那千家万户大门上鲜艳的春联，是春的讯息，是一只只翩翩飞翔的燕子，迎来的将是一个花团锦簇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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