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我的母亲(文\郭万禄)
我的母亲
文 | 郭万禄 编辑 | 晓杨
我的母亲潘静芝于1997年9月10日逝世,至今已有20年了。我深深怀念我的母亲,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温柔的目光和对我的谆谆教导时时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家住在沈阳市郊区八家子村,爸爸在五三兵工厂当工人,妈妈在家操持家务。1948年沈阳解放了,人民政府号召妇女也要出来工作,当时妈妈39岁,想到自己年轻时曾经在奉天(沈阳)同善达生医学校学习过助产学,所以就怀着满腔热情报名参加了市卫生部门组织的培训学习班,并取得了助产士资格证。当时的农村医疗卫生条件十分落后,连个像样的卫生所都没有,一切准备工作都得在自己家进行,接生工作只能在产妇家完成。开始时仅服务于本村产妇,后来由于妈妈的医术高和待人诚恳,传遍了十里八乡,有不少外村的产妇家人也经常登门来请妈妈去出诊。
助产接生是件又脏又累的苦差事,还有危险性,而且产妇家中卫生条件差,解放初期的农村经济贫困,思想陈旧落后,给接生工作带来很大难度。另外,当时没有交通工具,到产妇家里接生,来回都是步行。遇到刮风下雨天就更困难了,尤其是在冬季,东北地区气温很低,天寒地冻,积雪遍地,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妈妈从不叫苦叫累。产妇生孩子是不受时间约束的,有时三更半夜,我们都在温暖的火炕上熟睡,忽然有人来敲门,叫潘大夫出诊,说她们家的产妇要生孩子了。我们不忍心让妈妈受冻,就想告诉人家说妈妈不在家,妈妈阻止我们说:“那可不行,生孩子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刻都不能耽误,去晚了是会出人命的”。有一次,我大哥从外地回家,全家人刚坐在一起要吃顿团圆饭,突然有人来请大夫出诊,妈妈毫不犹豫地拿上接生用的产包就出发,弄得我们吃饭都没有了情绪。此类事情常有发生,就是遇到逢年过节妈妈也决不推辞。
妈妈出诊时随身带的必备用品是一个脸盆和一只小皮箱,皮箱内装有一些医用器皿、注射器、止血药、催产药等。尽管这项工作非常辛苦劳累,但是每当看到婴儿平安降生时,她都从内心感到无比欣慰。她对待产妇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一旦遇到难以处理的情况,就会催促家人立即把产妇送往市内医院,以确保母子安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附近那几个村经妈妈的手接生的婴儿很多,只要提起潘大夫,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
妈妈生于1909年3月20日,经历过沈阳解放前各个时期的苦难,战乱、饥饿时时困扰着全家,解放后我们家才过上了好日子。我和我的大哥、二哥三人陆续从大中专院校毕业,先后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大哥到辽宁省彰武县;二哥到陕西省耀县;我到江西省南昌市,后来,妈妈又把我的五弟送去参军。妈妈说:“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你们是国家培养的,理应报效国家。在外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要惦念家里的事”。四弟为了照顾爸妈主动留在了本地工作。我们弟兄五人在各自的岗位上都是单位的骨干,不愧是妈妈教育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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