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片落叶：唯美散文系列

【作者：王阔海】

谁见过第一片落叶？

记得有一篇叫《最后一片叶子》的文章，作者是美国作家欧亨利，文中描写一位老画家为患肺炎而奄奄一息的穷学生画最后一片常春藤叶的故事。老画家贝尔曼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了一辈子的小人物，一生饱经风霜、穷困潦倒，却热爱绘画艺术，为挽救一个青年画家的生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满满的生命伦理的故事。

然而，第一片落叶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片落叶也许是因为受伤，被虫子咬伤了筋脉，被调皮的小孩子弄断了叶柄，被刀划伤了，或者在春天的诞生里损了寿命的基础……

总之，它早早与其他的叶片别离，跌进泥土里，华为腐殖质了。

还有一种情况我在热带见识过，那就是四季不那么分明，很多植物叶子的生和死几乎是相伴发生，你在感叹一朵花的鲜艳，你同时应当为它的同伴的凋亡而悲悼。

所以，第一片叶子的凋落是很少被追悼的，因为没有人愿意摄取过早消亡的意向。就是么！当我们满怀对生机的渴望时，眼睛绝对不希望那些不应时的早夭的美丽来打断我们，就像一个不会造句的孩子，尽说一些丧气的句子。

然而，的确有第一片掉落的叶子。

她漠然的离开，启动了生命的偶然，也开启了死去的必然。那些后来陆续跟进的落红，被雨水和细菌完全复制了第一片叶子的过程，纷纷扬扬的深秋落叶，刚好拉开了季节的大幕。站在一片大森林的顶端，蔓延开了的死亡之殷红和金黄，就是一个秋天的赞美诗。

第一片落叶和最后一片落叶，在时间里毫无分别。他们居于同一个平面的两端，被自然之力左右着，却被愿望割舍开。

你走你的路，我看我的风景。

于是，在没有准备的第一片落叶的死亡中，繁华冲抵了孤独的别离。

纪念最后一片叶子的欧亨利，巧妙地点击了我们的眼角，让泪水毫无意义的奔流。

但，它是我们的珍贵之水，是绝对意义的价值。

于是，第一片叶子和它的真理般的陨落一起，被记忆遗忘。

被思想弃婴般扔进荒草丛中，并堂而皇之地告诉人们，它不值得被关注。

因为它在愿望的词典里，没有被记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