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堪称苏轼最负盛名的散文 神思万有 独步百代
赤壁这个地方,与东坡居士苏轼的一生都有着不解之缘。由于对赤壁的感怀,苏轼写下了数篇传颂千古的诗文,为中国古典文坛增色了不少。这些名篇,分别为《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一首词,而《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则是散文。在苏轼所有的散文中,乃至整个古典文坛的所有散文中,《前赤壁赋》都颇有盛名;此文以极其优美的笔调,深刻的思想,厚重的历史感,一直感染着一代又一代的有心者。
羽化登仙
文首交代了作者与客在壬戌之秋的七月,共同游于赤壁之下。在清风明月的优美环境之中,作歌诵诗,极为惬意。在心境越来越豁达之际,他们“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完全融于自然环境之中。在精神层面上,则仿佛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历史沉浮,宇宙万象,何为真相
作者和客人不禁回首历史,试图在历史之中解读人生乃至宇宙的真相。
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历史见证了什么?从客人的口中,我们得知曹孟德曾何等的逞一世之雄。然而,“而今安在哉”?在时空的桎梏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不可把握。宇宙万有,可为我所用,却永远非我所有。进而客人继续说道:
“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什么是真实的人生?把握当下,拥有当下,就是真实的人生。在当下,与鱼虾和麋鹿为友;在当下,与君共醉于天宇之下;在当下;感叹自己如此之渺小;在当下,枕长江、抱明月。
深入哲思,回归本我
听到客人充满哲理的阐述,作者深受触动,思考无尽的宇宙和短暂的人生。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在作者看来,水月自有水月之道,人亦有人道,正所谓各有所道,皆依天律而行,没有谁羡慕谁。天地万象,物各有主,非我所可用,一毫亦难取,故无需执着之。然而清风明月,则永远可作为自己精神之依托,用之不竭,这正是造物者真正的宝藏,任何人都可拥有。
苏东坡与客人的这段对白,定格了时空,永远留存在我们的精神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