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照片上的回忆(李冰习作之十二)
如丝,如线,缠绵在天地之间的,是那根根银针。
又是秋日,又是秋雨。
漫步雨中,张开双臂,仰面感受这份秋日里所独有的诗意。忽然想起,曾经有个人,会和我做相同的动作。
于是黯然,转身回房。一杯清茗,一个孤寂的午后,任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伴着飞扬的秋雨,将思绪扯回曾经。
也是秋日,也是秋雨。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我们两个。迟疑着将脚伸向雨中,却又缩回。不是害怕这场小雨,而是心里记着医生“不要着凉”的告诫。“怎么办?”我皱眉望向她。她本可以一个人先走,但却被我留下来陪我。“没事儿!”她利索的脱下外套,顶在我头上,“快走!”
那个秋日,那场秋雨,那件蓝色的外套为我遮起一方无雨的晴空,那个外表文静内心却火热的她自此成为我的好友。
还是秋日,还是秋雨。
她静静地站在雨中,寂寞的背影与凄迷的秋雨构成了那个秋日最触动我心弦的场面。“从小,我便喜欢这秋天的雨。”她缓缓开口,朦胧,痴婉。不似春雨的多情,夏雨的烂漫。”她扭头望望我,转而又将目光投向远方。眼中,是无限的惆怅与迷惘。
“一切……都会好的。”我伸手抚上她的肩,低沉的语调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
他将目光收回,苦笑着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的确,她的病,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却坚强的选择了面对。
“合个影吧!”她换上一如既往的微笑,“以后,别忘了我!”
那个秋日,那场秋雨,那张雨中的合影,如今一直摆在我的案头。照片上她的笑,如那日的秋雨,朦胧,痴婉……
仍是秋日,仍是秋雨。
秋依旧,雨依然。可人,只剩下我一个。
“她……走了。”妈妈低低的话语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有种撕裂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心原来可以痛到这等程度。像,被掏空了一般,痛入记忆的最深处。
一个人站在旷野上,任迷离的秋雨缠绕在身前背后。脸上那温热的液体,是泪吧?
那个秋日,那场秋雨,那个早就知道会发生,但发生时仍然痛彻心肺的噩耗,将心碎永远定格。
秋日,秋雨,回忆,合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