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福强:过年的小故事|天眼新闻文化频道春节记忆征文
伴随2020年春节的临近,在外地打工的人们都将陆陆续续往家赶,不管挣没挣到钱,与家人吃团圆饭、过团圆年都是不变的主题。
在儿时的记忆中,我其实很怕过年,特别惧怕过三十夜(除夕),因为我清楚地记得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三十夜有三十条工,这一天一大早就要起床,挑水、拌煤、洗衣服、扫扬尘……总有做不完的事情,那时候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打热糍粑、糯米面,条件好点的人家还会做五花八门的包谷粑、高粱粑、小米粑、吊浆粑、筑粑等等,其中我亲眼目睹母亲和奶奶做过吊浆粑和筑粑。
依稀记得做吊浆粑的工序是这样的:首先把买好的糯米和饭米按照大约八比二的比例混合用水淘干净,冷水泡上几个小时,再用石磨磨成米浆,然后用几层纱布做成袋子,把米浆倒入袋子高高挂在屋子里,等到米浆里的水过滤干后再把袋子打开,袋子里面就成了米浆凝固而成的吊浆粑,要吃的时候就直接在灶台上烧好甜酒水,把吊浆粑一块一块掰开成馄炖大小直接下锅煮熟就可以吃了,如果感觉不够甜,有条件的人家还会切下点粗红糖放在碗里,洁白的甜酒水刹那间就变成了酱红色,一碗这样的吊浆粑甜酒下肚,真的很美,让人陶醉。因为这些东西做起来很麻烦,只有过年这段时间才能吃到。
做筑粑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就是把石臼里打好的糍粑倒入一个正方体的模型,然后用一个带把的长方体木槌顶端依次把倒入的糍粑压紧,然后去掉正方形的模具就做成了,为了便于存放,一般都要用菜刀把它切成豆腐般大小的样子,做好的筑粑可以切成丝用油爆炒,也可以切成像薯条一样用甜酒水煮来吃,味道很有嚼头。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40年,也依然记忆清晰,永生难忘。
记得有一年过春节,家里还杀了一头自己家养的大肥猪,有300多斤重,那时候物品短缺,能够吃一顿肉都是很奢侈的事情,能够杀猪过年,真的让街坊四邻羡慕不已,爸爸妈妈做人厚道,杀猪都会邀请他们一起吃杀猪饭。为了养大一头肥猪,我们兄妹4人放学后都必须到山上打猪草,每人不够一提篮不准回家吃饭。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当奶奶把油光闪闪的肥片肉夹在我碗里,当香喷喷的肥肉在嘴里嚼得油花四溅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劳动的幸福和快乐。
盼过年真的很有意思。记得有一年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最小的弟弟才几岁,他已经知道过年有新衣服穿,有粑粑吃,还有压岁钱花,就一天缠着我们问哪天过年,我们就把日历翻给他看,到了第二天,他自作主张把日历直接撕到了除夕,然后指着日历对妈妈说已经到过年了,我们都被他的幼稚逗得哄堂大笑,从那天开始,弟弟懂得了日历每天只能翻一篇,日子必须一天一天的过。
小时候过年最开心的应该是除夕夜守压岁钱。
我记忆中爸爸妈妈给过的压岁钱最少的就是一毛钱,但这一毛钱妈妈都把它换成了一分一分的纸币,我记得还是黄色的,拿在手里感觉很多。听过压岁钱的故事,感觉自己手里的压岁钱变得有些沉重,买东西的时候,崭新的票子,数一张出去都有些舍不得。一毛钱,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可以吃两碗凉粉,一分钱可以买一颗水果糖,也可以买一个小气球,那时的集市上还有人卖几分钱一个的泥哨,造型像小青蛙,吹的时候用两个手指捏住小青蛙腰身两侧的气孔,然后用嘴在小青蛙的屁股后面使劲吹,发出的呜呜声会随着手指的松动发出有节奏的变化,五颜六色的外观很好玩。这种小玩具也许农村的一些集市还能见到,但我曾经去过很多乡镇,终究无缘相见。
编者按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的确,在一年中农历的最后一个月——腊月,总是弥漫着浓浓的年味,虽然没有人能明确定义年味是什么,但在腊月里,人们总是细细地数着每一天,忙着了结未了之事,忙着为新的一年作准备,仿佛不在这个月里了结和准备,这个年就过不去似的。简单地说就是辞旧迎新。辞旧,应该是对过往的交代;迎新,应该是对未来的期许。这一辞一迎,包含了太多的人生百态、人间百味,也因此有了人们难以抹灭的“春节记忆”。在这猪年将去、鼠年快来的日子,《27°黔地标》文化周刊在天眼新闻APP文化频道为您提供一个平台,让您们打开记忆,述说年味。(执笔:邱奕)
文/晏福强
刊头制作/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实习生 杨简
文字编辑/邱奕
视觉实习编辑/可心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