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回家看看 听妈妈唠叨 是无比幸福的事
文/孙艳玲
又是一个飘雨的时节,天上的云像赶集似的向头顶上涌去,转眼间就电闪雷鸣,云化作雨倾盆而下了。望着窗外在街道上奔跑的人们,不禁想起妈妈,一个极普通、极慈爱的中国女人。不知这大雨天妈的关节是否有在隐隐作痛?仅仅数十公里的路途,我却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为她送把伞,披件衣,为她遮风挡雨。
记得那年我上小学,一次和哥哥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天降大雨,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我们毫无准备,哥哥连忙把我拉进路边房子屋檐下,我们紧贴在墙面上,不宽的屋檐遮了头遮不住脚,硕大的雨点蒙住了我们的视线,打在地上溅在脚上、腿上,一股湿漉漉的冷气窜遍全身。
什么时候能停呀?我问哥哥,哥无语,天渐渐地暗下来,我急得哭起来。这时,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哥和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我耳尖听出是妈妈的声音。“妈妈来了,哥,妈妈来了。”我欣喜地跳起来。
我俩透过雨幕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个矮小的人正在向这边挪来,凭走路的姿态我们判定那肯定是我们的妈妈,我们拼命地喊着:“妈,我们在这儿……”妈显然听到了,惊了一下,奋力向我们奔来。
那一刻我幸福极了,不顾一切地冲进雨里扑进妈妈的怀抱。妈妈连忙用雨衣遮住我的身体,又脱下自己的雨衣给哥穿上,拉着我们跑回家,妈妈被雨淋了个透,回来便发起烧来,至此留下了关节痛的毛病,每逢阴天下雨,妈的关节都会隐隐作痛。
在妈妈的精心呵护下,我们长大、单飞。我去了离家几十公里外的国有企业工作了,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因交通不便只能住在集体宿舍中,一周只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单位上班时,妈都会起大早给我包饺子吃,说出门前吃饺子会一辈子顺顺利利。
看着我把一个个饺子吞进肚里,妈高兴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临走还会背上一个大书包,包里全是妈给装的好东西,有饺子、咸鸭蛋、肉炒榨菜……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当年可是普通人家为数不多的“山珍海味”呀!送我去车站的路上,她又不停地唠叨着要注意安全、注意保暖等等,女儿离家出门,她是一百个不放心呀!
带着妈妈的唠叨和一背包沉甸甸的爱,我高兴地上路了,初次离家的自由让我有些忘乎所以。人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随着工作的繁忙和社交活动的增多,对家的眷恋渐渐淡了,回家的次数少了。
那是冬季里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凛冽的寒风吹打着宿舍的玻璃窗,室友们约会的、回家的都走得干干净净了,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忽然感觉好想家。屈指算来,已几个星期没回家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登上长途汽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的路既长又短,“不知妈妈在家做什么,她一定不会想到我今天会回来的,给她个惊喜。”嘿嘿,我惬意地偷笑着。
车到站时已是下午六点多了,北方的白天真的好短,四点半就黑天,此时天更是黑透了,昏暗的路灯照在树上留下隐隐斑驳的影子。车站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是那种人踏出来的土路,两边是工厂和菜园子,路边还有一间公厕,人很少,很有点恐怖,独自一人,尤其是独身女人走这样的夜路真有些害怕。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猛然听见树影下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唤着:“是今子吗?”寂静中,我一下听出是妈妈的声音。我惊诧而兴奋的喊:“妈,你怎么在这儿呀?”我像小时候一样开心地紧紧拉住妈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今天总算等到了。”妈妈笑盈盈地说。
“啊?妈,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嘛!”一连串的发问。妈任由我问着、说着,只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开心地往家走。
进了院子,哥哥告诉我,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妈妈每天都会念叨着我的乳名,总会指着我的照片说:“这个野丫头也不知道回家。”每个周末都会去车站等,直到最后一班车。听了这些话,心里真的好愧疚,忘记妈妈年龄大了,更需要儿女陪伴。
离家那天,妈妈照例送我去车站,一路上她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是拉着我的手不断地重复着那句:“好好干,别惦记我,我挺好的。”
坐在车厢里,隔着车窗望着妈妈那被风吹乱的头发,多想为她抚平啊!我使劲挥着手示意让她回去吧,可她仍然站在那里,并习惯地用手揉着眼睛,她常说:“是风沙眯了眼。”其实我知道,那是在抹去眼角的泪呀!
车开远了,妈妈的身影已经模糊的看不见,但我分明看到了妈妈用手遮着阳光踮起脚尖盼儿归的剪影。
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我有多忙,我都要抽空回家看望妈妈,并捎去女儿的一份孝心,如果实在没空,也要打个电话和她聊上几句,听她和我唠叨那些曾唠叨过无数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