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义歌》标志契丹诗人创作达到巅峰 是辽代诗坛值得注意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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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诗人的创作,在《醉义歌》中达到了巅峰。《醉义歌》署为寺公大师所作,原文系契丹文,后由元初著名诗人耶律楚材译为汉文。最早见于楚材文集《湛然居士文集》卷八,全诗一百二十句,计八百四十二言,是一首七言歌行体长诗。契丹文原作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但用契丹文写作这样的长篇诗歌,无疑是辽代诗坛上值得注意的现象,标志着契丹诗人在创作思维方面的突破性进展。
耶律楚材
《醉义歌》以重阳饮酒为抒情契机,抒发了诗人对人生的感慨。他深感人世的短暂与无常,于是要在醉乡中忘却尘世的忧烦。得到精神上的飞升与解脱。诗的思想意蕴颇为复杂,诗人深受陶渊明皈依自然思想的影响,又有老庄思想与佛教世界的充分表现,以此来排遣自己的内心愁苦,获得心灵的平衡。从这样的诗作里,我们看到辽代思想领域中的多元状态。《醉义歌》在艺术上标志着辽诗的成熟。诗的结构动荡开阖,脉络鲜明而又浑然一体,风格雄浑畅达,境界高朗,是辽诗中唯一的歌行长篇,诗艺的成熟超越了辽诗中的其他篇什。
辽诗另一类是汉人之作,就现存的作品来看,辽代的汉人之诗,与契丹诗人的创作相比,反倒有些相形见绌。在数量、诗的内涵等方面都不及后者,但也不乏有些能代表辽诗特色的佳作。如赵延寿的《无题》,就带有鲜明的北国色调。诗动沙风卷半空抛,云重阴北雪满郊。探水人回移帐就,射雕箭落著弓抄。鸟逢霜果饥还啄,马渡沙河渴自跑。占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
电视剧中的赵延寿
此诗写辽地景物与军旅生活,颇富北地特征,诗人抓住了一些典型的物象来构写诗的意境,表现出质朴雄犷的特色。另有天柞时进士王枢的《三河道中》一诗:“十载归来对故山,山光依旧白云闲。不须更读元通偈,始信人间是梦间。”诗风淡雅而诗艺纯熟,意境清淳,感慨深邃,亦是辽诗中之上品。
辽诗数量不多,但在中国诗歌史上有着较为特殊的地位。辽诗继承和发展了“北歌”传统。北歌,主要指北方民族的民歌创作以南北朝时的北方民歌最为典型,发歌粗犷泼辣,豪放明快抒情率真奔放,风格刚健质朴。而后亦未衰歇销匿,至隋唐,南北诗风融合,遂使中华诗歌达到“盛唐气象”这样的峰巅。但唐宋诗基本上是在汉文化自身中寻求发展,而未尝大规模地从北方民族的异质文化中汲取生力。辽诗以北歌为根基,又从唐诗中得到滋养。倘若没有唐代歌行体的高度发展,出现了一大批如《春江花月夜》《长安古意》、《燕歌行》《白雪歌》等不朽的歌行名篇在前在辽诗中出现《醉义歌》这样流畅圆熟的歌行长篇是不可思议的。
辽诗以契丹诗人的创作最有成就,显示了北方游牧民族文化与汉文化融合的艺术生命力。这些契丹诗人的创作,虽然不如唐宋诗那样精细圆熟,但另一方面,它们又冲破了诗歌传统中过多的文化层次负累,摆脱了甜熟的诗歌蹊径,呈现出生新质朴的艺术形态。
契丹作为北方游牧民族的那种豪放粗犷的民族性格,作为辽诗的底蕴,为中国诗史注入了一股雄健的生机。对于金、元诗歌,辽诗是一个,一个不同于唐、宋的源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元诗歌是辽诗的赓续与发展。辽诗的特殊地位当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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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醉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