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巴尔特《写作的零度》 对写作的解读
《写作的零度》中译本
和列维-斯特劳斯、拉康、福柯这几位著名的学者一样,罗兰·巴尔特也是法国风行一时的结构主义的代表人物。这部巴尔特的文集,收录了他的《写作的零度》、《新文学批评论文集》和《法兰西学院就职演讲》三部作品。
《写作的零度》分为导言和两个部分,谈论或者说解读了写作与政治、小说、阶级、风格、革命、沉默、语言等各种关系。事实上,其中也隐含了写作的发展历史(和社会发展有关),写作的各种类型等,所以,此书篇幅虽然不长,内容却十分广泛。
“写作”是巴尔特的重要理论,特别倚重语言学(作为一个符号学的权威,巴尔特还著有《符号学原理》等著作)。在“什么是写作”中,巴尔特从语言结构和风格谈起。他认为,“语言结构是某一时代一切作家共同遵从的一套规定和习惯”,“含括着全部文学创作”。也就是说,作家的创作语言受到时代的语言使用习惯的限制。这就像我们古人使用文言书写,到了现代改用白话文一样。
巴尔特指出,语言结构和风格的区别是:“语言结构在文学之内,而风格则几乎在文学之外:形象、叙述方式、词汇都是从作家身体和经历中产生的,并逐渐成为其艺术规律机制的组成部分。”风格“是作家的‘事物’、光彩和牢房:它是他的孤独自我”。不妨理解为,作品的风格是作家个人气质、修养等特有成分的体现。
巴尔特通过语言结构和风格给写作下了一个定义:“在语言结构和风格之间存在着表示另一种形式性现实的空间:这就是写作。”他进而说:“语言结构与风格都是盲目的力量,写作则是一种历史性的协同。语言结构与风格都是对象,写作则是一种功能:写作是存在于创造性与社会之间的那种关系,写作是被其社会性目标所转变了的文学语言。它是束缚于人的意图中的形式,从而也是与历史的重大危机联系在一起的形式。”按这个观点,写作是同作家和社会的关系密切相关的。
在“写作与沉默”中,巴尔特提出了“零度的写作”(或者说直陈式/非语式/新闻式写作),这是一种白色的、中性的写作:“这种中性的新写作存在于各种呼声和判决的环境里而又毫不介入其中,它正好是由后者的‘不在’所构成。但是这种‘不在’是完全的,它不包含任何隐蔽处或隐秘……这是一种毫不动心的写作,或者说一种纯洁的写作……”他特别指出:“这种透明的语言首先由加缪在《局外人》一书中加以运用……”
《新文学批评文集》包括八篇文章,谈及普鲁斯特、福楼拜等人。在“夏多布里昂:朗瑟的生平”一篇中,巴尔特说:“回忆是写作的开始,反过来,写作是死亡的开始(不论写作时多么年轻)。”如果不怕牵强附会,我们或许可以理解为,当一个人回忆过去,必定感慨良多,往事触动他的心灵,使得他萌生了写作的冲动,正如《诗大序》所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因此,回忆也就成了写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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