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人物:丈夫精明 女儿聪慧 她却活成了令人厌恶的模样
一直都想好好分析一下林之孝一家三口。因为这一家三口的差别,实在是有点大。
林之孝一家人,在贾府中算是比较有体面的奴仆了。当家人林之孝,是贾府的二管家,身份地位仅次于赖大。赖大能成为贾府中的大管家,一部分是自己的努力,还有一部分是靠着母亲赖嬷嬷的脸面。而林之孝在贾府中的地位,却完全是靠着自己挣来的。
之所以能挣到如此高的地位,是因为林之孝很精明。虽然,林之孝在《红楼梦》中的出场并不多,但是他曾经和贾琏之间的一番对话,已经展示出他不同于常人的一面。
第七十二回,林之孝来找贾琏,和贾琏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贾雨村黜降了。一个朝廷官员被降了职,与贾府中的一个奴仆,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林之孝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重要性。作为一个奴仆,他不好和主子说得太直白,但贾琏也是聪明人,也听懂了林之孝的话外之音,说:“他那官儿也未必保得长,将来必有事的,咱们宁可远着他些才好。”林之孝听了贾琏的话,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何尝不是?只是一时难以疏远,如今东府中大爷又和他好。老爷也喜欢他,时常来往,哪个不知?”
身为一个奴仆,林之孝的见识比那些读书做官的主子们更长远。他早就看出来,贾府的衰败必定会和贾雨村密不可分,他希望主子们早做决定,远着这个品行不端的贾雨村。所以,他才会因为贾雨村的黜降,来找贾琏。
说了贾雨村的事,林之孝又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贾府中裁撤下人。因为贾府早就青黄不接了,前些日子为了贾母的八旬之庆,已经花光了贾府中的所有银子,贾琏要给南安太妃府中送节礼,要应酬几家亲友的礼节来往,都是要找鸳鸯典当老太太的东西。
贾府中裁撤下人,势在必行。贾府中按照祖宗的惯例,每位主子的身边都有一大群丫头、婆子。但事实上,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怡红院的那些丫头们,每天在院子里就是闹着玩,真正做事的时间并不多,也正是因为怡红院“人多差轻”,那些奴仆们都巴不得将女儿送进怡红院。
贾宝玉在贾府中只不过是一个孙辈,身边的丫头就多得使不了;贾母和王夫人身边的丫头究竟有多少,其实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将这些下人们裁撤掉一部分,无疑可以给贾府中节省一大笔开支。
很多读者都以为,裁撤下人的招数,是王熙凤提出来的。但事实上,是林之孝首先提出来的,他告诉了贾琏,很显然,贾琏告诉了王熙凤,才由王熙凤和王夫人提出来的。
仅凭着这两点,就可以看出林之孝的精明。事实上,林之孝不仅精明,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说完了自己要说的事,又听贾琏提起彩霞和旺儿家的小子的婚事。他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告诉贾琏,旺儿家的小子不成材,“在外无所不至,虽然都是奴才们,到底是一辈子的事。彩霞那孩子,这几年我虽没见,听说越发出挑的好了,何苦来白糟蹋一个人?”
林之孝和贾琏的这一次会面,是林之孝的重头戏,将这个老奴仆最出色的一面,全部展现给了读者。也只要这样精明、能干,眼光独到的父亲,才能调教出像小红这样出色的女儿。
小红也是很受读者喜欢的一个丫头。她敢爱敢恨,敢说敢做。第二十六回,小丫头佳蕙来找她说话,让她替自己保管林姑娘给的赏钱。两人说起贾宝玉生病后,主子对丫头们的赏赐,佳蕙替小红打抱不平。小红说:“也犯不着气她,俗语说的,‘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宴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呢?”
张口就是不凡的见识,小红的这番见识,只能来自于她父亲的教导。同时,小红又是一个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
因为替王熙凤拿了一次荷包,她就展现出自己最出色的一面,用一番精彩的“奶奶论”,折服了挑剔的琏二奶奶,不久之后,她就成了琏二奶奶身边的丫头。“是金子总会发光”,小红这块金子,在怡红院被雪藏了,在王熙凤手下,却展现出自己的金光闪烁。
相比较这对出色的父女,林之孝家的是一个另类,根本和他们不像是一家人。虽然有一个精明的丈夫,一个聪慧的女儿,但是林之孝家的身边却根本没有任何闪光点,她在贾府中做出的那些事,也让人无法认可。
第一,她认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左右的“干娘”。没错,这个“干娘”就是王熙凤。小红十六七岁,林之孝家的年龄也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但是,王熙凤却只有二十来岁。不过,年龄不是问题,林之孝家的看中的事琏二奶奶手中管家的权力,于是,她就认了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左右的“干娘”,从此,也如愿以偿地成了贾府内宅中的管家娘子。
第二,处理事情不分青红皂白。因为王夫人房里丢了玫瑰露,王熙凤责令林之孝家的去查访这件事。偏巧有一个小丫头莲花儿告诉林之孝家的:“今儿我在厨房看见一个玫瑰露瓶子。”于是,林之孝家的立刻就带着,查到了小厨房。虽然柳家的和柳五儿一再辩解,这瓶玫瑰露是怡红院的芳官送给她的,但是林之孝家的根本不听,只要赶紧完结了这桩事,便连人带瓶子,一并拿了,当贼关了起来。
如果不是有一个聪慧的平儿,如果不是大家都心里有数,知道王夫人房里的玫瑰露是彩云偷了给贾环,这柳五儿和柳家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要么被卖,要么被撵出去,永远不许进二门。
第三,贪图好处。正在因为柳家的和柳五儿的事闹得一团糟的时候,林之孝家的已经接收到了司棋的婶子秦显家的许多好处,“一篓炭,五百斤木柴,一担粳米”,为什么?为了让自己顶替柳家的,成为大观园小厨房的管事人。
林之孝家的收了东西,自然一口答应了秦显家的,将她安排进了小厨房。然而,这件事终究没能做成,因为平儿查明了真相,就让柳家的还回去做事了。
但是,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来,林之孝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情,对于掌管贾府内部事务的林之孝家的来说,绝对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之孝一家,在《红楼梦》中正式出场的就是这三口人,林之孝是一个精明能干,心地善良的奴仆,林红玉是一个聪慧伶俐,善于把握机会的丫头,只有林之孝家的活成了令人厌恶的模样,是不折不扣的“死鱼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