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刘昊然 让我想起这件事
来源:八楼象女士
这里是象女士和你的小地盘,当然,这里也是一个树洞。那些不开心的,就让它留在这里;那些开心的,也让它留在这里,让开心加倍。
每周一次的树洞时间。
下午瘫在家里刷微博,看到了今年金鸡百花奖的宣传片,形象大使是刘昊然,他用着像初夏青草地一般清爽的少年音说,“郑州的路名很有趣,山川河流,经纬分明。满城的月季、梧桐、包豪斯式的建筑,还有一条小巷叫百花里。”
看到这里,我瞬间清醒了好多。原来,今年金鸡百花奖的举办地是郑州,而郑州这座城市于我而言,是家。
如同刘昊然在宣传片里说的一样,郑州的路名确实有趣,最大特点就是“经纬分明”四个字,比如经一路、经二路、经三路,再比如纬一路、纬二路、纬三路……
欧欧是我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她刚来郑州上学的那段时间,曾多次吐槽郑州的路名毫无美感,一板一眼,实在无趣。
可她又被现实打脸,因为后来我们常在经六路附近“鬼混”。经六路,新兴酒吧一条街。
这条路白天相对清静,鲜少有店家开门。道路宽阔,路两旁是粗壮的梧桐树,这些梧桐树各个“年迈”,枝叶蔽天。你尽管在这条路上走着,绝不会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只有几束阳光穿过梧桐枝叶映在柏油路上,那是惬意和情调。
欧欧很喜欢这条路,尤其爱在这条路上拍照凹造型。一是环境好,二是人少,她能尽情造作。
△千辛万苦找到的欧欧背影照
经六路每天焕发生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之后,那是酒吧准备开门迎客的时间。
这条路上的酒吧有两家最受欢迎,一家叫“江湖”,一家叫“里堂”,全是正经酒吧,文艺青年爱来这里倾诉爱恨情仇。四五年前,我和欧欧也在其中。
第一次去里堂是因为欧欧失恋,我们去的晚,好位置已经坐满,只好坐在离唱台最近的地方,聊天全靠吼。
最尴尬的是你全身心投入在嘶吼式聊天中,这时驻唱歌手停止唱歌,整个酒吧飘着你的大嗓门,大家会回头看你,心想,这女的干嘛情绪这么激动。所以大家去酒吧玩一定不要坐唱台附近的桌子,吃过亏的本人真心劝告大家。
欧欧因为失恋点了两杯低度酒,她问我喝什么,我顺着单子看下去,最后点了一份冷锅串串、一份毛豆、一份红糖粑粑。对,我也奇怪,这酒吧为什么会有冷锅串串这样的硬菜……
点完这些,沉浸在失恋痛苦中的欧欧第一次气沉丹田地说话,“大姐,你真是个妙人”。
欧欧一边买醉一边讲着她和前男友的事,我一边吃串串一边附和,后来欧欧可能是说饿了,干脆和我一起吃。我们就这样耗到凌晨三点过,那是2016年的中秋节。
△当年钟爱黑白滤镜的文艺小青年我本人
我们走出酒吧,看到街对面停满了小吃车,炒凉粉、酸辣粉、炸串、烤鱿鱼……种类齐全。当即决定吃点东西,我们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等着,看到很多人从酒吧出来打包一份炒凉粉,然后再快速跑回酒吧。
在酒吧吆五喝六的年轻人,站在小吃车前是另一个样子,不再有戾气,可以耐心叮嘱好几遍,“阿姨,我这份不要葱。”
不知是饿了还是什么原因,那一天的小吃特别好吃,后来我们常常怀念,也常常去吃。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深夜滤镜”。在深夜,我们谈及的话题最走心;在深夜,我们付出的感情最真挚;在深夜,我们吃下的食物最美味。
此后我们常常在没课的时候去经六路上的酒吧坐坐,然后吃一吃马路对面的小吃。我们在装修精致的酒吧里、在破烂不堪的路边摊,聊过喜欢的男孩子,吐槽过差点让我们挂科的老师,谈起过失落和失意。那是倾诉欲最旺盛的21岁。
△白天过于安静的经六路
这一切像是固定章程,我们越来越熟练,对经六路的感情越来越深。
秋天的时候,梧桐树叶会片片落下,地面上厚厚一层,走在上面吱吱响,我喜欢踩,欧欧一脸嫌弃说太脏了太脏了。我让她踩一踩试试,她犹豫过后终于踩在上面,立马拿出手机拍照给南方老家的朋友看,“你们踩过梧桐叶吗,很解压的!”
那是11月底,我和欧欧在清静的经六路上边走边唱《春风十里》,那时候这首歌还没有烂大街,我们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欣喜,无数遍循环着。
后来我们毕业了,我和欧欧在北京工作,时不时聚在一起聊以前的事。
北京有很多酒吧,是郑州的几倍,那些酒吧装修风格独特,名副其实的拍照圣地。
我和欧欧去过几家,但都没有几年前在经六路酒吧街上那么开心。很讽刺的是,当年我们坐在经六路的酒吧里,约定好一起去北京,得空就去打卡北京的酒吧。
两年前欧欧离开北京回到南方,因为提前退租没有地方住,她在我租的房子里挤了一晚。那一晚我们聊了好久,大概彼此都知道,日后不可以随时随地见面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她叫车赶往机场,我送走她,一个人在小区站了好久,然后按时上班工作。只是那天又把《春风十里》翻出来听,默默掉泪,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怕同事发现,只好快速拿纸巾擦掉眼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两年我每次回郑州,其实都想去经六路看看,但每次都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是我和最好朋友的记忆寄托地,我不愿一个人。
可是今天,当我听到刘昊然在宣传片里说着“郑州的梧桐树”,不自觉想起我们在经六路洒下的青春,喝过的度数不高的酒,吃过的不怎么干净的小吃,倾诉过的快乐和难过。
我想,我是应该再去经六路看一看。
或许在今年金鸡百花电影节举办的时候,我会请一两天假回郑州,和以前一样边听《春风十里》边漫无目的地走着。那应该是秋叶飘落的季节,可以踩着落叶吱吱作响。那时候会是什么感受呢?会和四五年前一样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期待。非常期待。
这是我和一座城市里一条路的故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