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天的田野

文/谭文革

我特别喜爱清代文学家袁枚的《春风》诗：“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煦暖的春风像贵客一样，惹人非常喜爱，所到之处立刻变绿了，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春风吹来时，山上的积雪也慢慢融化，大地上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甚是美丽。

春天最美的地方是哪里呢？有人说山林，有人说河畔，有人说草地，这正如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我最爱的是田野。

年少时，我生活在农村，老家屋前是一片很大的田野，田野名叫磨石垅。田野中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河，那是涟源的母亲河——涟水河。

田野中，水田占了九成，另一成是菜地。春天一来，磨石垅里美极了，水田中有黄橙橙的油菜花、绿油油的玉米苗，菜地里则什么蔬菜都有，也什么颜色都有，当然基调还是绿色。

很小的时候，一到春天，母亲经常带我和兄姐等人去磨石垅扯野菜，一走进春天的田野，我开心极了。尤其去涟水河畔，岸边有一条宽宽的草地长带，既非水田，又非菜地，那里的野菜更多也更嫩。

那时我认识了很多野菜，知道一些菜名，现已过去四十多年了，岁月的风尘已吹走了一些记忆，许多野菜的名称，我记不起来了，今天大概还记得地菜、野波菜、苦菜等十来种。

四五岁时，我常陪爷爷去野外放牛，春暖花开之时，我们去得最多的也是魔石垅。涟水河畔的青草深密而鲜嫩，那是牛的至爱。

不久后，母牛产下了一条小牛犊。在春天的田野上，小牛犊紧紧依偎着母牛，我则紧紧跟随着爷爷，构成了一幅美丽和谐的田野春光图。

小时候，我喜爱骑牛。我不想走路时，常要爷爷扶上牛背，母牛温驯憨厚，随我骑；我想从牛背下来时，就要爷爷扶一把，大了一些后，我就能自己跳下了。也许，当我骑上牛背时，小牛犊是羡慕的，甚至还会忌妒，可我儿时不懂得这些。

春天的惊蛰节气过后，农家要开始耕作了。唐代韦应物的《观田家》诗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起。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春天的魔石垅，很快也会忙碌起来了。

父老乡亲们会三三两两地，带着农具去田野里劳动。“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大家相遇时相互打个招呼，聊上几句，问一问春天的耕种计划。“一年之计在于春”，这话一点也不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种就什么也没有。

宋代诗人王安石有一次去乡村拜访好友，有感于美丽的田野风光，诗曰：“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我家乡的田野磨石垅，不就是这样的美景吗？田野宽阔，河水清澈，河流、田野的两边也有青青的山。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绿水青山，远胜于金山银山。

春天的磨石垅，曾有一幅幅的美丽画图。有我与母亲、兄姐等人的采野菜图，有我与爷爷的牧牛图，有父亲乡亲们的耕耘图，有我与小伙伴们的玩耍图，有我参与的春耕图，还有许多的其它图画。已过去四十多年了，这些图画依旧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时代在向前，日新而月异。现在，春天又来了，“春风又绿江南岸”，磨石垅田野和祖国大地的所有田野一样又绿了，又会热闹起来。在明媚的春光里，一幅幅更加美丽的图画将次递展现。

（写于2020年3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