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佛学院 一个寂静的世界 一个人在陌生的山头泪流不止
本文由百家号作者罗亚之巅原创并发布。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西藏。
坐在山顶,风围着我来回奔跑,他们本身心里唔系,因为我的到来受到影响,好比一块石头掉在湖里,破坏了物理意义上的水平,风带来些什么,风带走些什么,那是风的世界,我无缘知晓。太阳直射头顶,穿过头皮,脑海里布满纵横交错的光,从莲花生大士千年前开宗立派,到世界上最大的佛学院耸立,缘聚与缘散,构筑成一条奔腾不息的佛教场合。
这其中的战争、流离、虔诚、坚持、屈辱、忍耐、传承、仰望、威严、希冀,只有河流自己才知道。世间任何事物都是河流,大到民族传承,小到个人生死,都奔腾在自己的河流里。想起以前写爷爷里面一段话,暗夜里置于书柜的族谱,散发出奔腾的光芒,血脉长河中,那些用于传递的火把,从白昼进入黑夜,然后再从黑夜进入白昼,经过高山平地,风吹雨淋,天灾人祸,那些跳动的火苗竟没有一丝闪失,继续滚滚而去,延续着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民族的香火,这是怎样一个奇迹,宇宙万物神奇凡间,何尝不是一种族谱。
境由心生,内心纠缠繁杂,氤氲在冥想气息里无法自拔,想着这一路劳累、感动、路人、同伴、路边的花与草,想着自己立于天地四十载的因缘际会曲折反复,想着那些看着自己爱着自己的人与事,想着今后人生路上可能的种种谜语,想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妹妹爱人女儿,想起一根火柴会死于自己的光亮中,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顺着脸庞像锈坏了的水龙头,长流不止。这次泪流来得突然,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图谋多年似的非把我淹死不可,仰望蓝天白云,抽烟转移注意力皆不能消解,陷在自己的泪海里,我无助地坐在那儿任凭泪水流淌,差不多的时候,再用纸轻轻拭去,脸庞止血点点,像偷吃牛奶的猫。
一个人,一座陌生的山头,一个人在陌生的山头泪流不止,一个寂静的世界。下山回到佛学院大金堂另一派生机,由于举行金刚法会,许多喇嘛及信众汇集于此,骑马的,飞机的,徒步的,无论何种不同方式,目的地却是相同的。经堂水泄不通,犹如巨大的金鱼缸,挤满默默吐气的鱼,不同面孔,不同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念着相同的经文,高音喇叭在前面引领者,众生附和,声音蕴含高低缓急之节奏,好似全世界人的行走在道路上,上坡下坎前行或者停歇。坐在角落聆听完一段惊魂万水千山,广场挤满了喇嘛和信众,红色僧袍就是出深浅不一的光,汇聚成最浓稠的红,怎么描述这奇异的红呢?一直黑蚂蚁进入广场也会变成红蚂蚁,无法长久待于广场,内心清冷寂寥,强大的气场让我无所适从,感觉自己是轮回路上的累赘。
一个朋友随着当地人听经去了,体验不同的生活让他兴奋,午餐完毕,我们相约去观看藏族神秘的天葬,车子出了佛学院大门,往色达县城方向行驶约三公里,右边有条岔路。顺着颠簸不平的山路上行,转起个弯就到了天葬场,天葬场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块小平地上,非想象中的宽大,天葬台用石头堆砌,石头已经磨得黑亮,泛着油腻的光泽,四周铁栅栏铁栅栏,外面堆放逝者留下的遗物,凌乱地散落在四周,给人强烈的遗弃感,有个黑色的棺材在里面,上面空着,像一只远古时期的独木舟,天葬台边有三间小房子,可能是天葬师或者喇嘛休息之所,排成一条直线,像关乎生与死之界限。整个天葬场给人暗淡压抑之感,好在附近白色佛塔极少远处经幡林与人苍茫中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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