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平决断 鲁迅迟疑 一首英文诗最终促成他们结合
在鲁迅和许广平结合的过程中,许广平的直率和决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鲁迅和许广平相交于1925年3月11日。当日北京女师大发生了反对校长杨荫榆的学潮。作为学生自治会总干事的许广平正是学潮中的骨干。为了解除时代的苦闷,探讨中国女子教育的前途,她主动给鲁迅写出了第一封信。那一年鲁迅45岁,许广平27岁。从此,他们在斗争中相互支持,在事业上相互帮助,在生活上相互关怀。1927年10月3日,鲁迅和许广平在上海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鲁迅承认,在他和许广平结合的全过程中,许广平比他决断的多。鲁迅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我有时很想冒险,破坏,几乎忍不住,而我有一个母亲,还有些爱我,愿我平安,我因为感激她的爱,只能不照自己所愿意做的做……”在写给许广平的信中,鲁迅又说:“我一生的失计,即在历来并不为自己生活打算,一切听人安排。”
1906年,远在日本留学的鲁迅在母亲的反复催促下,终于不情愿地启程回中国。母亲想让鲁迅回家完婚,鲁迅回答说,让姑娘另嫁人为好。但母亲却发电报说:母病速归。回家后的第二天,便举行婚礼。这天是7月26日。婚礼的当天晚上,鲁迅彻夜未眠,新婚妻子朱安数次小声地说:“睡吧。”鲁迅一字未答。接下来的两天里,鲁迅都睡在其母亲屋中。第四天,鲁迅就和二弟周作人及几个朋友启程东渡日本。一去就是三年。从日本回国后,鲁迅宁愿孤灯作伴,也不愿回家。这样的婚姻对鲁迅对朱安都是不公平的。鲁迅曾唯一一次对好友许寿裳谈起朱安时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她,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他又说:“我娘是苦过来的。”他不愿意拂逆母亲的心意。
许广平向鲁迅表达爱意之后,面对比自己年轻很多又是自己学生的许广平,鲁迅权衡再三,他对许广平说:“异性,我是爱的,但我一向不敢,因为我自己明白各种缺点,生怕辱没对方。”在力陈自己“不配”的种种理由后,鲁迅问许:“为什么还要爱呢?”许回答说:“神未必这样想!”这次谈话后不久,许广平再一次走进鲁迅的小屋,希望得到一个最后的答复。一番凝视与思量后,鲁迅说,“我可以爱,我就爱你一个人!”
“神未必这样想”,是英国诗人勃朗宁一首诗的题目,诗中描写一对恋人,男的因年长很多,不敢和女的结婚。十年后偶然再遇见,女的已委身于不爱的人,受着无爱婚姻的煎熬,而男的仍然单身,只是和一位女伶结识。四个人都很不幸,这是违反天意的。这时男的才悟到:当初他虽有种种顾虑,但“神未必这样想”!
许广平后来对此做出解释:“关于我和鲁迅先生的关系,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情投意合,以同志一样相待,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要有任何的俗套。我们不是一切的旧礼教都要打破吗?所以,假使彼此之间某一方面不满意,绝不需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我自己是准备着始终能自立谋生的。如果遇到没有同住在一起的必要,那么马上各走各的路。”
唯一感到绝望的是朱安。当知道鲁迅和许广平同居后,她说:“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作为鲁迅元配夫人,朱安一生陪伴着鲁母生活,由鲁迅承担生活开支,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一直持续到她终老。朱安去世前一日,对前来探访的记者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