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记忆：包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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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女性会包粽子的人不多，我敢这么说！

记得我单位邮政总局一次举办包粽子比赛，我们单位没人报名，最后是办公室主任一个个问，问到我时，我说：会！这样她就把我名字报上了。

包粽子比赛要三人一组，办公室主任亲自参与，还叫一位男司机和我这样三人组合参加包粽子比赛。

开始比赛时，他们两人给我做下手：铺平粽叶，递给我，我负责把粽叶折成漏斗状，装料，裹好，捆上绳子。铺粽叶这活一个做就够了，另一个几乎站着看，不敢动手。每一轮比赛有三个团队，全局有十几个团队参加。看一分钟内能包几个粽子来决定胜负。别的团队配合得好，至少有两个人在包，而我这组只有我一人在包，哪怕我动作再快也赶不上两个人的速度，比赛结果我们团队获得第三名，奖金是每人三百块钱，每人还送一个锅，无论有没有名次都送一个铝锅，最后还把各自包好的粽子带回家。

包粽子比赛这事过后我就再没兴趣包粽子了，家里人少，吃一个就撑了。

想起我包粽子的启蒙老师还是跟我外婆学的，虽然外婆当时不让我动手，我只是旁观者，但我记性好，把她所做步骤全部牢记在心里。外婆去世之后，我有几次在家自己做粽子。买来粽叶，糯米，香菇，三层肉，板栗，海蛎干或虾仁，将米浸泡后、将米和料放锅里都炒了之后，放了调味，包了一串又一串，煮了一锅又一锅，做好的粽子分给亲戚朋友之后，自己所剩无几了。虽然做的是真材实料，大家都说好吃。可是，这活实在太费时间，太费精力了，后来就不再自己包粽子了。

以前端午节想吃粽子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附近人家打听到外婆会包粽子就上门来请外婆去包粽子，外婆有求必应。她只会拒绝孙儿们的要求，别人求她的事她都好说。后来我学会一句哲理的话：学会拒绝别人证明你成熟了，看来外婆是一辈子没成熟过。

这时候，外婆就把手头上的事一放，也不管孙子们午饭、晚饭吃什么，拍拍屁股就走了。外婆没收人家一分钱也没带一粒粽子回来，只装满一肚子人家对她的恭维话，这些话够她愉悦好久，这些好话比吃粽子还开心。难怪岛上的人都叫她“老番”。

可能外婆在给人家包粽子时吊起胃口，她也想吃粽子了，她买来的材料有：糯米，粽叶，粽叶要先泡软之后才能包。外婆常常是将新粽叶第一遍用来包碱粽，第二遍再包咸粽子。碱粽是比较经济的，先将糯米泡了一夜过后，伴着碱水，碱的比例要适度，放过量就会苦，还要放些硼砂，这样粽子才不会粘叶子，包的时候米只能放八分满，这样煮好的碱粽才不会太硬，柔软且有筋道，沾白糖或蜂蜜味道更好，储存的时间也比咸粽时间要长些。外婆将吃完的粽叶收集起来都泡在水里，她说使用过的粽叶可以再用，还更好包。那时，想吃肉粽不容易，买肉需要肉票，外婆舍不得将肉包进粽子里，于是，就将芋头红烧之后用来代替肉，这样没肉的粽子也让我和弟弟幸福得半死。

如今吃粽子已经是很容易的事，厦门几家饭店做的粽子都好吃。记得以前文化宫下坡原来有一家“华北饭店”，里面卖的粽子好吃，“广丰饭店”、“新南轩饭店”、“妙香饭店”的粽子也好吃，还有文化宫下坡处一家小店专门卖粽子，个大料多，门面虽然小，却常常有食客云集。但是，前不久我再去吃，味道已经不如从前了。吴再添的粽子是家喻户晓的，经济又实惠，一年到头都在卖。

都说吃粽子是为了纪念屈原，看来不仅是纪念屈原，还弘扬了美食，它承载着国家情怀，融入怀旧情感，从历史长河走过来的粽子，味道愈发丰厚！

欧阳鹭英写于2018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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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欧阳鹭英，鼓浪屿人，作品集《小岛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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