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所有百无聊赖中的人
之所以写这篇小文,是因为自己昨天异常无聊,仅仅有三个小时过得充实,接下来的时光可以说都是在空虚中度过,今天醒来,觉得很有必要总结一下。
昨天上完课,写完后记,就开始有几分不对劲。
然后自己就练一下字,想调节一下心态。刚开始写得还可以,但是渐渐地,就不对了,越看自己的字越不舒服,基本笔画交代不清楚,结构也不好。而且心里总想着其他事情:我想写一篇好文章。我就开始写基本笔画,但是越写感觉越难看,写悬针竖,根本就写不出头颈肚尾,出锋的地方软弱无力,我收拾了毛笔不再写,但我竟然没有收拾毛毡,也没有收拾纸,就任由它们在桌子上搁着。
昨天因为是我值班,在学校里没有地方睡午觉,就在办公桌上打了一会盹,效果极不好。然后一个领导打电话说晚上六点到十点半让我值班,人得在值班室里呆四个半小时,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底。因为所谓值班就是在值班室里玩手机和聊天。
整个下午过得神思恍惚,想改本子,看一眼,勇气就没有了,翻都没心思翻。
想看一下专业类文章,眼睛扫一眼那厚厚的书页,放弃!
想在手机上看一下自己下载的书,只是盯着看了看图标,放弃!
唯一做的,就是打开万恶的短视频,看新冠疫情、看搞笑视频、看特朗普、看车模、看广告……
看到吃饭时间,我终于将几个小时的时间艰难地打发过去。
吃完饭,我的值班时间开始。学校的值班设计极为“专业”,因为是疫情期间,所以必须高度重视。有八个值班人员,其中有两个领导,四个老师,一个医生,两个门卫。在这儿补充一句,第二天不上课,有四十几个同学没回家,意味着我们平均一个人要照顾好6个学生。值班室有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双人沙发,几个塑料凳子。有人在里面天南海北的瞎侃,有人刷抖音,有人看电视,有一个将手机音乐放得很大声,是一首日本歌曲,他告诉大家准备带萧来吹这首歌曲。我带了一本诗词鉴赏的书,可是打开看了一首绝句,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字似乎全都冰冻住了,脑子也似乎冰冻住了,我看不见画面体验不了情感,我只看见一个个字的尸体。
我决定到操场走走,准备给两个朋友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过去,她正在陪孩子做作业;第二个电话打过去,他正在给学生改作业。人在寂寞之中,很希望有一个灵魂伴侣在你身边,你说的他都懂,和你吐槽,和你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和你嘲讽一切你看不惯而平时又不能随便品评的人物,和你谈论你不敢用文字写下来授人以柄的东西,总之,可以和你聊所有你喜欢的话题而谈了之后你没有任何担心。
但是不可能,这不过是奢望罢了。写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寂寞”这个词语,“寂”是安静,“寞”,一个宝盖头,一个“莫”,什么是“莫”?没有,宝盖头是什么?空间。在一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枯寂无声。王维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那个时间和空间里,一片静寂,王维一定是寂寞孤独到了极致。
我走在操场上,人很奇怪,当你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会担心被别人看出来,所以我很快结束了散步。我告诉他们我要去办公室改作业,离开了那个喧嚣的世界。
但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哪里改得了作业。
又打开微信,我看别人的朋友圈,有人秀吃了什么,有人说开学,有人在做广告,看到一则,主角面对一碗粉,配了一行字:突然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我心里一黯: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在通信录上想找一个此刻能谈话的人,手机里有喜欢体育的、有喜欢书法的、有大学同学、有高中同学、有同事、有语文学会的、有学生、有学生家长,有曾经的好朋友,可是,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我又用手机“摇一摇”,结果摇出一个在一千公里以外,一个在两千公里以外。
我又用“附近的人”查找,结果看了几条就再无兴趣往下。
时间走得异常慢,像一个战争中受了重伤的士兵,仿佛是一步一步在挪。
关键时候还是万恶的短视频,我打开,看各种题材。万幸,我熬到了十点半。
后来和一个老朋友终于联系上,聊了半小时,心情舒服了许多。
我今天在想,这件事我得好好总结,为什么会这样?我应该怎么做,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才可以从容应对,是什么样的开始导致了一天的不可收拾。
问题应该出在值班的通知,但是这是客观的,我不能控制。
另外就是昨天特别想写一篇文章,但是自己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觉得写出来也无味,这也许就是核心点。当一个人越渴望做好某件事时,他的动机一定极其功利,心态就会失衡。这样的心态导致对自己苛刻,而我昨天的种种做法,在今天看来,都是一种对自己极大的戕害。
我应该做的,是肯定自己做的每一件小事,去过好当时的每一分钟,就够了。
今天早上我又练了字,我只写基本笔画,写不好,于是我就练线条,画横线,画的时候又开始胡思乱想。我告诉自己,后面的事不要想,就把这根直线画好就行。这样一想,渐渐就平静下来。
我想,我应该对“活在当下”理解得更透彻了吧,活在当下,就是把手上的小事做好,就够了,就算它是一根简单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