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童年读书趣事
小时候,书是稀罕东西。回忆起来,我小学阶段自己最初拥有的课外书只有两本:一本是《新华字典》;一本是不知从哪里得来《三侠五义》,破烂不堪,前后书皮都没有。其实,就算是课本,每个学期也只有《语文》《数学》两本而已。后来好像是姐姐从婆家给我又找来了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民间故事》,里面有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印象特别深刻。
那时候,只要不去上学,不到外面乱跑,我通常会把自己关在我们家南屋里,反反复复看那几本书。床旁边是一张黑乎乎的老桌子,没有凳子或椅子,我通常是坐在床沿上写作业,躺在床上看书。《三侠五义》中南侠御猫展昭展熊飞、锦毛鼠白玉堂的形象至今记忆犹新,甚至自己也曾梦想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大家想象不到,在那间逼仄的小房间,我读书竟遭遇过惊悚的一幕。
那一天,我照例躺在床上读书。读着读着,听到床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以为是老鼠,因为老鼠是很常见的,如同家家户户养着的家虫。我拍拍床,声音就消失了。我继续看书,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再拍床,声音又停止了。如此反复几次,我忍不住侧身低头往床下投靠,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好作罢。可是那个声音还是存在,我仔细倾听,感觉声音应该是在靠墙的一侧发出的,于是我头贴在墙上,从床缝往下看,结果却看到一双大大的、发光的眼睛正在凝视我。我瞬间凝固,汗毛竖了起来,头皮发麻,感觉呼吸都停止了。我和它对视了许久,然后我才慢慢地躺下身子,不知所措。
人有时很奇怪,明明害怕得要命,还是想再看一眼。我又将头贴在墙上往下看,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了。我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去堂屋告诉我母亲。母亲说,不用怕,那是大仙(黄鼠狼)。然后母亲到南屋门口烧了香,磕了头,念叨一番。接下来几天,我在那间屋子里心情都非常忐忑。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双眼睛,慢慢地也就释怀了。
那时候,流行小人书,我们称作“画本”。家里穷,是没有钱买小人书的。在我们那里,镇上每年的四月初八和二十八有大型农贸集会,主要是销售和购买农具。大人赶会的日子,就是我看小人书的狂欢节。父亲一般会给我一毛钱或两毛钱也去赶会。我通常选择一个人去赶会,因为那样比较自由。我会在去的路上花2分钱买一个老冰棍,然后找一个看小人书的摊子,给人家5分钱,就可以看上一整天,直到自己饿得不行才离开。回家的路上还可以再花2分钱吃一根老冰棍。这样的狂欢持续了有好几年,一开始是只看画,后来才逐渐认了字,明白了小人书上的故事,不管怎样都很快乐。于是一年总是漫长的期待和漫长的等待中度过。
现在买了很多书,也看了不少书。但总觉得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快乐。古人云:“书非借不能读也!”大概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特别的珍惜吧!有时候,跟孩子讲讲小时候读书的事情,自己激动得不行,可孩子却一脸茫然。也就没有了讲下去的欲望,只能独自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