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不一样的果香
香果果实短卵圆形或近圆形,底色淡绿或黄绿,阳面大部分果面覆鲜红色晕,十分艳丽;果粉较少;果面光滑,有光泽;果点小而少,白色,不显著;果梗细,稍长,高出梗洼,绿褐色;梗洼深广,周围有浅沟纹。萼片闭合,较大,稍宽,先端钝,隐入于萼洼之内;萼洼中深而广,周围有线状棱起,萼附近有不规则的皱褶;果皮薄而韧;萼筒圆锥形;果心较小,圆形,中位;种子尖卵圆形,褐色;果肉乳白色,肉质细软,汁液中多,味酸甜,有芳香,品质中上,比绵苹果风味好,不耐贮藏和运输。京郊香果的产地主要分布在昌平西部的流村、高口和北部的十三陵地区,果实于8月下旬成熟。果实除鲜食外,也是加工果脯的良好原料。
摘香果,很讲究。手不能使愣劲儿,要对付着,不然那层白霜一旦蹭掉,就不好看了。如果劲使得过大,果子就会变颜色,这是最忌讳的,当然也就掉价了。有经验的果农,不是攥着果子往下拧,而是轻轻地从底下往上把果把儿托掉,再捏着把儿妥妥地放进篮子。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香果吃香。此项收入可占到全村或全队收入的一大半,香果丰收,一年不愁。香果的产量具有大小年之分,从春天盛开的果花就能判断秋后的收成。赶上大年,人们的喜悦也随果香四溢。那时,我家属第四生产队,产量和三队差不多,但明显高于第一、二生产队。
好年景,一个日值合一块一二,劳动力多的家庭,年底分红能拿回800多块,而第一、二生产队因香果少,只合六七毛钱,少了将近一半。那年头如果个人富,谁看你都眼儿气、眼儿红,也根本不让你富;但是集体富,理直气壮。谁家日值高,谁就被刮目相看,招来羡慕的目光,想不到香果也能给人长脸。看来什么时候,也不是越穷越威风,越穷越光荣。香果从摘果到扫茬,全过程大约有1个月的时间。当时主要销往北京市区的居民,果子一下树不隔夜就赶紧装车往城里运,耽搁了,果子的质量就没了,价儿也就跟着掉了。每年的果秋一到,全村各队大部分男女劳力,就这一项活茬——专心摘果子。每个生产队拥有五六挂马车,也不再盘腾别的了,突击送果。
根据果园的分布,各生产队要设若干个采摘点,当然要选择马车能够掉头的空场儿,以便好装筐打理。装满一马车大约40筐果子,摘够了,就召唤马车来及时装货。每次往城里送香果,通常是下午三四点钟装车,这时车把式回家吃晚饭,太阳落山,开始启程。马车要走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亮送到马甸的北京市果品公司的一个批发站。办完手续,再按送货单指定的网点送到城区的各个副食商场或食品铺。这家几筐,那家几筐,送完要用足足半天的时间。货卸完了,一身的轻松,这时差不多中午时分,把式和押车人找一家小饭馆,点一碗碎米饭、一份8分钱一盘的炒小白菜,就很满足。赶上时间充裕,把式还顺一口家带的二锅头,也算是对完成任务的庆贺。我也押过车。
这活儿小伙子都争着去,不为别的,顺便逛逛北京城。可又担惊受怕,你得保护财产,不能因为你的疏忽或玩忽职守给集体造成损失,因为时常发生被盗被抢的事情,好在我没押几趟,没赶上。每次送货一定要两三挂马车结伴而行,前后照应。从老家西峰山出发,绕东关山后身儿,经阳坊到沙河。这段路应该说还平静,很踏实,歪在马车上能眯会儿睡会儿。一过沙河,差不多就夜深人静了,这时候绝对不能睡了,要警醒着,马车就得赶紧轰起来,至少要中速小跑。再往前走,把式和押车人就更加紧张,特别是押车人头要朝后趴在车上,脚高头低,尽管极不舒服,也得这样,以防不测,因为这段路出事频率最高。
当时去北京的这条路,两边都是两搂粗的大柳树,没有路灯,没有行人,赶上阴天,一片漆黑。有位伙伴叙述他的经历:一次,走到回龙观路段,他突然害怕起来,马车走着走着,路边树后蹿出几个人来,他们紧紧地咬住马车,飞快地跟跑着。他们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近乎威胁地喊:“听着!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吃几个果子,识点相,免得破相! ”他们做贼心虚,明要肯定不给面子,这都是果农的血汗,到最后只有抢。他们有的用镰刀刺破果筐,往外掏,有的索性割断绳子,扒走一筐,极为恐怖。
那次,那位伙伴表现得非常勇敢,用镰刀和他们三个人拼打,结果胳膊上被他们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他们追了有二里地,见车上人流血了,转头就跑,一筐果子也没捣下去。后来为了安全,使财产不受损失,就改用小钢丝绳煞车,还真见效,但一上了这条路,还是有些紧张。盗筐的事没发生在我身上,那得说幸运。每次送货,不到天亮,这口气松不了。等大白天往城里走时,心情就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得意,很自豪,因为所有人从马车旁走过都不约而同地说:“真香!真香!又是乡下运香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