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剩下的粽子 勾起对美好节日的回忆

来源：《天南地北庄河人》

端午节那些事

文图/张维斌

别提了，今天老伴说我现在是越老越彪了，当时我听这话感觉还挺不好的，还不是因为今天中午“逮”饭的时候，桌上放着两个熥好的粽子，我就顺嘴问了句：“今儿个是端午节吗？”老伴儿就数落我说“你是越老越彪了，今儿个都阴历六月初三了，你还想端午节，早就过了，这两个粽子是端午节剩的。”“啊，是吗？”我疑惑地去翻了翻挂在墙上的挂历，仔细一看，还真是早就过了。不知道是因为现在中洋鱼龙混杂的节日多了，还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质量提高了，端午节怎么就在不经意间过去了呢？

就拿才过去的六月份来说吧，有儿童节，端午节，还有一个什么洋玩意的父亲节。夸张点说现在的父亲节简直就是儿童节，家里好几个人“供”着一个孩子，又是吃的又是用的，当然陪着玩耍更是必不可少的。至于父亲节恐怕只是流于形式而已，好一点的儿女可能回家看看，或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或发一个红包，略表示一下心意，差一点的儿女恐怕连自己有父亲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和那个儿童节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老一辈的父母们，从来也没有什么父亲节，但一生依然遵守着一个道理：百事孝为先，对孩子的待遇是万万不可能超越父母的……

四十年前的那个时候，一年当中，我们这些孩子们最值得向往和期待的节日，恐怕除了春节那就数端午节了，是一年当中相对来说最隆重的节日，也是每家每户最不可马马虎虎过去的大节日。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的期待，是因为在这个节日里，或多或少可以“逮”上一点好的食物，同时还可以感受到节日快乐的氛围，而其它的节日几乎都是和正常的日子一样，只是个日子罢了。

那个时候过端午，头十天半个月各家各户都开始忙乎起来了，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也有事情做；常常三五个结伴去河套或水泡边，去找一种俗称三棱草的水草，筷子粗下，高矮不一，主要选择二尺以上的，薅拔一些，十根二十根一把扎好，拿回家，暴晒后，日后备给母亲大人们包扎粽子用，当然用来包扎粽子的“绳子”还数“马莲草”，只是那个年代不知怎么了，连“马莲草”也很难寻找到，所以才用三棱草代替。

临近端午节的那几天，母亲大人则忙着碾米、淘米、泡米、选叶、烀叶一系列的活儿。闲暇时，屯里母亲们碰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拉呱”，最多的当然是“学”（说）一些和粽子有关的话题——什么“张三”家用的粽子叶不是头叶，“李四”家用的米是陈黄米，俺家粽子里放大枣，她家粽子里放芸豆粒等等，再不就是“王二麻子”家大媳妇，结婚这么多年还是老婆婆给包粽子……

其实所谓包粽子用的头叶，就是每天清早在太阳没有出来以前，带露水去打采剥下来的头一茬芦苇叶子，也就是芦苇尖上头一天晚上才长出来的新叶，用头叶包出来的粽子，不但叶子宽大柔软上手，而且烀出来的粽子有一股芦苇的清香味道，谁家用这样的叶子包粽子，就觉得自己家的粽子特别纯粹正宗而感到自豪。

端午节头一天必须完成的事，不仅仅是把包好的粽子上锅烀上，同时，还要在粽子锅内一起煮上少量数目的鸡蛋，鸡蛋都是分着“逮”，因为那个年代，鸡蛋也是奢侈品，人都“逮”不饱，哪还有富余的粮食来喂鸡，所以每家每户就养三两只鸡，偶尔下几个蛋，也舍不得自己“逮”，都拿到集市上卖了换钱。记得有一年端午节，我分到了三个鸡蛋，特别高兴，舍不得一下吃光，就偷偷地藏了一个，没有想到，几天后再找出来都臭了，我还心疼地大哭了一场。

过端午，还有插在窗角和门角上所用的艾蒿和桃树枝也必须在端午头一天完成，这样的“任务”，大都是父亲的事，采回来后交给母亲。再由母亲把提前准备好的几样东西，捆绑在一起，才能插在窗、门角上；其中包括有一串黑豆，一个红布缝制的小三角形粽子，一块缝在小红布条上的“铧铁”，（也就是农村犁地用的铧子碎块）传说黑豆和铧铁等是镇宅辟邪之物。

端午节这天早晨，母亲早早地起来就开始忙碌了，给我们每一位家庭成员的手脚和脖子上，都缠上一圈早已准备好了的“五股线”。我们小孩子虽然不知道其用意所在，但就是觉得好看，新鲜，高兴，小伙伴之间还常常以此相互比美。中午的“盛宴”在母亲的忙碌中开始了，摆好桌子和碗筷，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每人一个粽子，有数的几个鸡蛋，一大盘子多放了点猪油炒白菜，没有酒更不可能有肉的节日家宴就开始了。咬一口黄米粽子，再逮一口鸡蛋，就一口“挂油”的白菜，那感觉特别满足和幸福，一家其乐融融……现在回味起来依然觉得是那么的美味佳肴。

作者简介

张维斌：1962年生。辽宁大连花园口人。爱好文学创作，曾是庄河书法协会会员，在大连商报上发表过文章。现为自由职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