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母：你陪我长大 我陪你变老

领读人 | 语擎 · 主播 | 李斌

时光是个黑夜里的小偷，他悄悄摸索着将你生活里的东西一一偷走，可能是失恋的痛苦，又或者是至亲的陪伴，当你意识到时，却为时已晚。我们习惯了安慰自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等待时间来给我们答案，结果往往等到的除了无解，就是遗忘。

生活能够带来的苦难常常超出你的想象。

亲爱的书友，你们好。今天起，我们将一起共读《皮囊》。这本书的文体既不是自传，也不是小说，而是由许多篇近似散文的文章组成的，可以根据我所拆的四个部分来阅读。建议今日读完第一部分：皮囊、母亲的房子、残疾、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及我的神明朋友。

上一次令我感触颇深的“父亲”，来自朱自清的背影。那个穿着黑色马褂笨拙地翻过月台去买橘子的父亲形象一直保存在我的脑海里，《背影》中朱自清看到父亲的来信落泪，那种父子亲情被文字记录，不断感动着一代又一代人。

蔡崇达这一次描写“父亲”也用了朴实无华的语言，慢慢地讲述着父亲在世时的一幕幕情景。细腻的情感逐渐渗透我们的内心，我读着读着不知不觉间竟也随之落泪。

《皮囊》中的父亲拖着半个麻木的身子和生活不断抗争，作为儿子的蔡崇达只能用欺骗的方式给予父亲希望。全家人都清楚地知道父亲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仍然心照不宣地陪伴父亲一起努力。

直到病情一点一点攻陷父亲的身体，啃噬着父亲最后的坚强，父亲开始变得像孩子那样任性、撒娇、惹麻烦。儿子开始支撑整个家，不断工作不断挣钱，希望有一天能够有能力带着父亲去美国治病。

在一切都开始变得好起来时，生活却又对这个家庭开起了玩笑，父亲走了。

当我有能力照顾你，你已离我而去。背井离乡的儿子来不及好好告别，等他回来的只有父亲已经冰冷的身体。

还记得年初元旦刚过，本来打算在外过节的我突然很想回家，晚上到家正好赶上父亲在外的饭局。没想到，等到父亲回家，他倒下了而后开始抽搐，当时的我被眼前一幕吓得手足无措，母亲在一旁扶着他，一边摁着父亲的人中，一边喊着让我打120。

手抖到三个数字的电话号码都摁了很久的我，看着毫无意识的父亲，对着电话那边的抢救中心语无伦次。一个人跑到路边迎救护车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无法接受的念头……时至今日仍然心有余悸，假如我那天没有回家，母亲一个人在家会怎样？还好最后有惊无险，谢谢生活对我没有那么狠心。

蔡崇达陪着父亲在重症病房的那段时间，在医院看过一次烟花。那是隔壁病房里一位孝顺的儿子精心准备的，看烟花是他父亲最后的心愿。烟花绚烂易逝，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父亲。

龙应台在《目送》中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最好的事情就是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无非如此。可最令人无奈的，就是你忽然老去，我却还未长大。我努力用稚嫩的手臂去扶着曾经依靠的肩膀，努力扶着不让你倒下。

我用我的全力去掩盖你已老去的事实，假装我们还可以回到小时候那样，却又不得不接受你最终会离去的结局。于是我只能仓皇地收起孩子气，装作像大人一样处理问题，甚至是努力扮演顶梁柱的角色。我希望未来某一天这个角色还是交还给你，因为现在的我演起来还是太过吃力，以至于生活这个观众总是不满意。

世事无常，我们不知道哪句话就会变成最后的告别，哪一个转身就变成最后的画面。年月的痕迹在你忽略的时候偷偷爬上亲人的发鬓与眼角，我们无力阻挡时间，只有把握现在。趁亲人还在，陪伴他们走过每个午后，听听他们曾是少年的故事，踩着落叶与初雪，闻着细雨与花香。和他们一起去迎接时间的到来，就像当初他们迎接你的降生一样，全心全意。

纵使岁月长留只是一个美好愿景，也请让我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