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你的温柔是我唯一的眷恋
1
美国旧金山唐人街,夏日的夜晚微风燥热,人群熙熙攘攘,热气升腾在空中,不禁令林清渊有些烦躁。
他扯了扯衣领,对身边兴高采烈的李堇说:“这么热的天你非要出来,在家吹空调它不香吗?”
李堇有些不满:“我难得来一次,你就这么欢迎我?你上次到我那,我可是尽足了地主之谊!”
“行行行!”林清渊举手投降,指着前面一家装修精致的小店转移话题:“那应该是家工艺品店,你不是要给你家那口子买礼物吗?去看看?”
李堇一甩头:“走着!”
两人先后踏入店内,门口一位外国小哥说着浓郁的美国腔笑着说了声:“Welcome!”
“哇!”李堇小小声地惊呼起来:“好帅!”
林清渊无心嘲讽她的花痴,反而被店内浓郁的古风吸引住了:
店内的吊顶刻有雕花,漆以渐变的海蓝色,挂工艺品的钩子也有别致的造型,各不相同,或天青或淡绿,清新典雅,让人在夏日中感到一抹清凉。
“哎,你看这同心结,上面的流苏好好看!”李堇一头扎进了工艺品中,看见好的就喊林清渊来参谋。
林清渊看着这同心结有些愣,伸手抚上流苏,记忆中有人坐在床上细心穿绳编织,扬头对他一笑:“呐,等我编好了,你就挂在书包上好不好?”
“清渊?”李堇轻推他一把:“你怎么了?”
林青渊摸摸鼻子:“没事儿,挺好看的。”
“是吧。”李堇又拿起架子上不起眼角落里的一块怀表,摩挲着道:“这怀表的黄铜色很纯正啊,怀古风满满的,不错!”
林清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笑了一声:“那就买了吧。”
两人挑了几件走到前台结账,林清渊低头掏手机,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说:“一共215美元。”
他浑身一僵,猛然抬头,正对上那人平静无波的双眼。
四目相对,那平静的眼波颤了一颤,五分惊诧,五分茫然,唯独没有欢喜。
“简之?”林清渊怕自己做梦,伸手要去碰她,却被她闪开了。
林清渊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又慢慢收回来:“简之,好久不见。”
莫简之淡淡地笑:“好久不见了,清渊,可真是有缘啊,这天南水北的都能再见。”
林清渊刚想说当然有缘了,无缘我们能在一起吗?却看到莫简之的眼神瞟向一旁的李堇,他脑子嗡的一声,急忙想解释:“我们……”
莫简之先开口了:“Alan,come here!”
刚刚在门口对他们说welcome的帅气青年向他们走过来,莫简之拉住他的手,对林清渊说:“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爱人,这是Alan。”
这句话如同惊雷,震得林清渊不知该说什么。
呆呆看着青年向他友好地伸出手,他麻木地握住又松开,再次看向莫简之,犹豫了许久,才小声地问:“你,这些年,你好了吗?”
莫简之目光流转,坦然一笑:“好多了,多谢惦记。”
林清渊浑浑噩噩地跟着李堇出了店,Alan疑惑地问:“What did you just say?”
莫简之拍拍他的肩膀:“I told them you are my friend.”
林清渊走出小店后一直不说话,李堇有些担心,拉过他的手,只觉得触手冰凉:“你还好吗?”
林清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沙哑道:“我今天才真的明白,原来时间真的不等人,我已经永远失去她和她的爱情了。”
另一边莫简之提前收了店,让Alan下班,自己一个人回到阁楼上,那是她温暖的小窝。
房间里到处都是粉红色,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娃娃,墙上贴着美丽的色彩鲜艳的水粉画,这种色调与莫简之的清冷气质并不相符,但这让她感到安心,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孩。
莫简之走近墙壁,端详着那一张张水粉画,那画的是中国C城的春夏秋冬,是少年眼巴巴要捧到她面前的世界。
她的心莫名的柔软起来,轻叫出声:“清渊……”
2
莫简之和林清渊的相识是在初中诗社,林清渊是初三早有名气的才子,莫简之是转学后初入诗社的新人。
一天诗社集会,读到乾隆的笑谈之作:“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看不见。”
诗社里有人起哄,要看看谁能仿着这样的可笑格式,写出一首有意义的诗来。
大家的目光都紧盯着林清渊,可林清渊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诗句,正在为难,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高声说:“我有诗!”
大家看去,正是莫简之。
她自信一笑,三两步上了讲台,一甩头发:“就以麻雀为题,讽喻麻雀,诗句是:一只两只三四只,五只六只七八只,食遍天下千万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这首诗让林清渊眼前一亮:感叹麻雀众多而凤凰稀少,正是讽喻像麻雀般徒食薪俸的庸人众多而叹息像凤凰般的人才稀少,确实是于这可笑格式中写出了深意。
莫简之就这样进入到了林清渊的视野里。
后来两人多次刊登诗作在校报上,还获得过一个市一等奖,两人的名字逐渐被别人放在一起,加之两人又是同级,且都成绩优秀,诗社合作又多,久而久之,倒好像被默认成是一对了。
莫简之性格活泼爱笑,笑得灿烂而热烈,像她的人一样,给人以温暖。
林清渊有时会被她的笑迷住,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他们一起写诗,一起讨论,从“早春的夕阳穿过枯干的树杈”,到“爱是思绪里千军万马的侵袭”。
青春的时光过得很快,两人考上同一所高中,虽在不同的班,联系却从没断过。
高一的那个平安夜,林清渊下了晚自习守在莫简之班门口,跟她说诗社有事要交代,骗她下楼,递给她一个苹果,脸滚烫的,幸好在夜色中看不见,小声地说:“平安夜喜乐安康!”
莫简之看到这个不加装饰的苹果又好气又好笑,跑上楼拿来自己精心包装过的苹果递到男生手上。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没有情书,没有告白,甚至连一句喜欢你也没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那时候的他们对所谓的爱情还太过懵懂,只是觉得既然喜欢,那就再靠近一点点好了。
莫简之总喜欢踮着脚摸男生的眼睫毛,羡慕又嫉妒地说:“你一个男孩子,长着又长又翘的睫毛干什么?分给我多好!”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林清渊夸张地叫:“你是嫉妒我的美貌!再说,亏的是我!被你免费参观了小爷的盛世容颜!”
莫简之扬手打他:“不要脸!”
到了深冬,B城飘起小雪,莫简之有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林清渊总是买热奶茶让她握着暖手。
可莫简之怕胖,最后奶茶都进了林清渊肚子里。
一个寒假下来,林清渊足足胖了5斤,他揉着自己微微可见的小肚子,连连感叹真是生活不易,渊渊叹气。
相处太过美好,以至于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莫简之都陷在一个相同的梦境里:男生一遍一遍地对她说着你要幸福,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明明近在咫尺,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可是他们之间却偏偏隔了一条漆黑冰冷的河,这条河的名字,叫命运。
3
危险一直伴随着他们潜行。
莫简之家族有遗传的抑郁症,奶奶、父亲、姐姐无一幸免。
她一直用力地笑,就是怕有一天病魔也会缠绕上她,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高中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在这所高考名校,每个人都压榨自己所有的空余时间来学习,老师们开口闭口名校,大家每天晚上挑灯夜战,连从厚厚的纸张试卷中抬头,想象一下远方城市这一刻天边的云都是奢侈。
莫简之开始失眠。从一夜两夜到几天几夜,从一次两次到如影随形。
她开始害怕夜晚的来临,因为每个夜晚都那么冷,那么长,仿佛可以听见钟表一分一秒地走过,她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从黑到白,脑子里一片浆糊,唯独没有睡意。
上了高三,莫简之凭毅力坚持了许久的身体终于熬不住了,她头晕、贫血,成绩迅速倒退。
林清渊这才真正了解了她的情况,每天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给她,在宿舍里不能说话,就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之间也好似是他们说不出口的情话。
直到莫简之的呼吸逐渐平稳,林清渊才敢闭上劳累了一天的眼睛。但等他睡熟了,莫简之才无悲无喜地睁开了眼。
高考的倒计时100天,莫简之休学了。
她坐在台阶上靠着林清渊,努力想把自己的微笑留在他的记忆里,却已经红了眼睛:
“其实我早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样的结局,接受你是我最为任性且自私的一个决定。我知道我不配爱任何人,也知道我什么都留不住,所以我放你走。你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不要为了我这只麻雀而低头。”
林清渊第一次吻了她的额头,久久不放开,少年并不放弃:“我等你。你今年不考,那就明年,明年不考,就后年。反正我等你。”
高考的时候,林清渊考上了C城一所著名高校,读的是心理学专业,他没有说出口的心意,莫简之怎会不明白?
莫简之在暑假的时候入院治疗,林清渊每天都来陪她,也大大方方见过了莫简之的妈妈。
莫简之的手背因为输液抽血全都青紫了,留下一个个针孔。
林清渊心疼,听同病房的人说土豆消淤,从没干过家务的男生狼狈地给土豆削了皮,削得坑坑洼洼的,又切成一片片给她敷上。
妈妈观察了很久,偷偷跟莫简之说:“这孩子心里真的有你,不要错过了。”
莫简之苦笑:“我怕我配不上他。”
妈妈的眼眶红了红。
莫简之其实也怀过希望,希望自己治疗后能够好起来,希望能够正常地读书生活,能够跟林清渊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离。
这是她的信念。每天数不尽的药吃下去,多少异样的眼光挨过来,她都不怕。
但等到高三开学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好起来,她依然没有办法正常学习,她的记忆力早已退化,专注度不复从前,住院一个多月她都记不住哪怕20个英文单词,那种打击,难以言说。
开学后坚持不到半个月,她又只能请假在家。
九月送别林清渊的时候,男生往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怀表,黄铜色的怀古风。
打开表盖,表盖底面印的是林清渊的头像,头像也被处理成复古色调,看起来有些岁月的沧桑,更成熟,也更温柔。
莫简之看向林清渊胸前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怀表,不用说,印着的是她的倩影。
她含着泪低低地呢喃:“清渊,我……”接下来的“支撑不下去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清渊握住她的手:“我等你!”
远去的列车载着她心爱的人往前驶去,从这里到那里,是比生死更遥远的距离。
她从来不是什么会幻想的女孩,她知道林清渊会有光明的前程,而她只是他行走路上闪过的路灯。
林清渊的水粉画画得极好,临走时答应过她,要把C市的景色画给她看。
于是每个季节莫简之都会收到一张色彩斑斓的水粉画:
春季是粉红浪漫的樱花和嬉笑的孩童,夏季是浓密的树荫和光影斑驳的地面,秋季是金黄的落叶和孤独的秋千,冬季是皑皑的白雪和甜蜜的归人。
莫简之把它们贴在床对面的墙上,每当她在家凌乱着头发,在床上痛苦地熬着时间,幻想着手中有刀片可以划过皮肉。
鲜血淋漓时,她就会抬头死死盯着这些画,然后怔怔地落下泪来。
林清渊对她说过的话,一点一滴汇聚成她抵御痛苦的长城。
林清渊对她说:“你再等等我,等四年后我们就在一起。”
林清渊对她说:“明年夏天我陪你去西藏,去看一路格桑花开。”
林清渊对她说:“像你这样细心敏感又不会撒娇的家伙,交给谁我都不放心,除非哪一天你自己不乐意了,不然我一定不会先松手!”
可梦编织的衣裳,最终都会散于月光。就在林清渊上大学的第三年,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找上门来,她说,她是林清渊的姐姐。
4
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卷发,坐在桌子的一头,另一头是局促不安的莫简之。
女人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温和地开口:
“莫小姐,我知道清渊对您一往情深,也相信您有您自己的非凡魅力,只是,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可能不会给清渊带来幸福。他或许一时会喜欢照顾一个弱者,但长久的单方面的付出,总是会让人感到疲惫的,不如把最美好的印象留在对方的记忆里,往后想起,也是一种求而不得的爱慕啊。”
“他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我是爱他的。”莫简之感觉受到了侮辱。
“可您能给他什么呢?他有远大的前程,有充盈的精神世界,有无须忧虑的青春年华;而您,很抱歉,您现在正在痛苦挣扎,而且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您会把这种痛苦传递给他,您不快乐,他更不会快乐,您忍心让他痛苦吗?”
“我没有强迫他,他说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先放手这段感情。除了他先说分手,不然我不会松开。”
莫简之故作镇定地看着对方,手却在桌子下掐着自己的手背。
“好吧,那祝您早日康复。”
林清渊的姐姐站起身,微信着跟莫简之告辞,一切恢复平静,好像她没有来过一样。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清渊开始在电话里,QQ里,微信里督促莫简之学习,给她发各种各样的学习资料:高考复习卷,高考提纲和学习笔记。
并要她每天背诵英语单词,他晚上来抽查。
莫简之已经适应了平静无波的生活,每天编编同心结,画画动漫人物,写写小说,让自己轻松愉快,这样有利于情绪的恢复。
在高考与生命面前,她只能暂时选择生命,让自己活下去,是她最重要的目标。
所以她无法适应林清渊的变化,更何况抑郁症使她的记忆力变得极其差,很难再记住知识点了。
所以林清渊带给她的压力使她变得焦躁,渐渐的两人开始有了争吵,莫简之觉得林清渊开始嫌弃她,林清渊觉得莫简之不理解他的一番苦心,两人赌了气,沟通就少了。
终于,在一次争吵中,林清渊忍不住爆发了:
“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听你背单词背不出来吗?每天20个词折腾那么久!我还不是为了你能考上大学?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以为我们能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我面临家里的压力有多大!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莫简之沉默了,一时间只听得见电话听筒间的沙沙电波声。
林清渊冷静下来,自知失言,犹豫地开口:“简之,你听我说……”
“是我的错,本就是我不配,一只麻雀,一心要飞到凤凰的枝头,是我不自量力。我知道你对我好,抱歉,让你为难了,拖累了你这么久。我应该听你姐姐的,我不能给你幸福,我们分手吧。”
莫简之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她知道在这场爱情里,付出得更多的是林清渊,她没有生气,她只是真切的看到了差距。
现在只是开始,总有一天,他也会嫌弃她的。那不如在这天到来之前,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5
“后来呢?”李堇听得入了神,看林清渊停下来,连忙催促。
此刻他们两人驱车来到江边,正吹着江风,谈起林清渊的旧年往事。
“我当时只当她是赌气,可等我再次回到B市的时候,她们一家已经来了美国治疗,人去楼空,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林清渊倚着江边的栏杆,有些出神。
“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突然的,她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早就有了来美国治疗的想法,是因为不想和我分开,才一直待在国内。”
“你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李堇突然有点可怜眼前的青年。
“是啊!”
林清渊从胸口的暗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黄铜色的怀古风,垂着一条细细的链子。打开一看,表盖底面有女子巧笑嫣然。
“我一直在找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真的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清渊嘴里有些苦涩:“可是她已经结婚了。我这么多年钻研心理学,又找了她这么多年,到底成了枉费。”
李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同样有些怅然的悲伤,只是拍拍他的肩头,勾着他的脖子往车里走:“走,找家店喝酒去!”
“一醉方休!”林清渊一脚踩下油门。
半个月后,林清渊收到同为心理医生的华人朋友驼宇齐的邀请,到他家参加他的生日party。
林清渊来美国不久,还未站稳脚跟,而参加这个party的大多都是有名的心理学研究者或心理医生,驼宇齐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他。
可林清渊没有想到会在party上遇到莫简之。
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贴身晚礼服,脖子上带着一串项链,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尽显东方女子的典雅。
她就这样拿着一杯红酒,一个人倚靠在二楼阳台的护栏上,向远处眺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清渊刚刚踏进院子里,抬头就看到这样的景象,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熟识的样子。
他指了指莫简之对驼宇齐说:“莫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你认识她?”驼宇齐也抬头望了望:“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很坚韧,自己在华人街开了两家店面,立住了脚。”
“她是你的病人吗?”林清渊问。
“你怎么知道她是病人?”
驼宇齐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准确来说,她是我父亲的病人,找我父亲看病很久了,我父亲说她是一个很坚韧很优秀的女孩。我也是医生,从中协助过一些治疗,慢慢的她病情渐渐稳定,我们也成了朋友。”
说着他笑起来:“她情商特别高,人也好相处,每年圣诞节和感恩节,都给我们送来特别的礼物,跟我们像一家人一样。”
“Alan先生能娶到这样的女孩真是他的福气。”
“你说什么?简之小姐并没有结婚啊!”
林清渊睁大了眼睛:“她的爱人,不是Alan吗?”
“Alan?你是说她店里的那个帅哥吗?不不不,那是她的朋友,原来也有一点心理障碍,在她的帮助下好转了许多,在她店里帮忙的。她一直在帮助这些人,你以后还会见到许多。”
驼医生突然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你怎么会认为Alan是简之小姐的爱人?是她告诉你的吗?该不会是你追求她,被她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吧?”
林清渊无心理会好友的调侃,只觉得上帝好像将恩赐的神光照耀到了他身上,他想上楼找她,却被驼宇齐拽住了胳膊:“你不用费劲了,她不会接受你的。”
“为什么?”
驼宇齐有些遗憾地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了,是她往昔的少年,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走出她的心。她的卧室里,现在还贴满着那个人的水粉画呢。”
林清渊眼眶一热,却后退一步,再次仰头望着楼上的女子:
原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傻子,一直在痴痴地等待。
林清渊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逃出我的世界!
他想了想,把驼宇齐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起了话。
6
晚上8点,驼宇齐在众人的祝福中切开了蛋糕,被怂恿着当众拆开了几件礼物,又喝了几杯酒,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驼宇齐忽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大家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心里爱慕着我们当中的一位姑娘,他爱慕了很久,费了很大的劲,路过了千山万水,追过了遥远的岁月,可事到临头,他却不敢说了。他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还对他有情,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他曾经给那个姑娘一个怀表,”
驼宇齐举起手中的怀表:“就是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现在是8点13分!姑娘,请你听好了!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如果你对他的情意从未断绝,那就在8点15分,让你的怀表响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四处张望着,想知道谁才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莫简之直直地盯着驼宇齐手中的怀表,眼里渐渐涌上泪花。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一阵熟悉的乐曲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莫简之,人们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林清渊从人群中缓缓走来。
“你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林清渊笑得狡黠。
“你分明耍赖,还好意思这样说吗?”莫简之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忍不住笑了。
8月15日是莫简之的生日,所以两个怀表都被调成晚上8点15分报时,以此表示林清渊对莫简之的时刻不忘。
林清渊就是拿定了这一点,才选了这么一个时间,让驼宇齐宣布这样一个事情。
他赌的无非就是,莫简之的怀表从未离身,那份情意她从未忘却。
“你如果不是心里有我,会这么多年一直把怀表带在身上?会让它这么多年一直响下去?简之,人生本来就有许多迷雾,我们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林清渊伸手要将莫简之搂入怀中,莫简之却把手抵在他的胸口,抗拒着,脸上淌下泪珠:“我没上过大学,我配不上你。”
林清渊替她擦去泪痕:“我的生活阅历,忍耐心性远不如你,社会的大学我还没有上过,余生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他轻轻吻了她左边的脸颊:“从此,得成比翼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听到年少时的诗句,莫简之终于破涕为笑:“愿你初心不变,永志不悔!”
“一定!”作品名:《你的温柔是我唯一的眷恋》;作者:欣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