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八年深情 成全了妻子和别人的爱情
北京冬天的寒风就像小刀一样,一转角,迎面吹来风扑在脸上,刮的人生疼。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又把棉衣的拉链往上拽了拽,尽可能的想把脖子和脸都缩进厚厚的毛领里。或许是真的冷,也或许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想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其实周围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各自奔赴着自己的目的地,北京从来都是一个忙碌的城市,人们忙着工作、忙着养家、忙着恋爱、忙着结婚、忙着分手......
来北京的第十年,用自己工作五年的积蓄和父母的帮持,在南四环付了一套2居室的首付,交房的那天,无疑是我和她最幸福的一天,我答应过他会给她一个家。我和她一同毕业于首都医科大学,毕业后一同实习,一同留在实习单位。我们大三在一起,恋爱8年,却从未出现过七年之痒,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情侣。她出身书香门第,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待人温婉,举止端庄。这是她吸引我的地方,她是我眼中完美东方女性的模板,优秀、好强,自身就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好比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无暇、净透。
大概是五个月前,我亲眼目睹她从她们科室主任的奥迪A6的副驾驶下来,虽然只是简单的挥手告别,我的心里却犹如一团乱麻。她在产科,我在外科,所以我的冷静和理智告诉我,她是你贤良淑德的未婚妻,他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回到家的她面色有点凝重,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就是评职称的事。我长舒了一口气,八成是杨主任找她谈评职称的事情让她觉得有压力,于是这事我也没有再放心上。
后来没过多久,那天晚上她值夜班。我本来已经回家睡了,半夜将近12点钟的样子,医院打来电话,说是送来一起车祸的伤者,伤势很重,值班医生忙不过来,得回去帮忙。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想着既然都来医院了,就去她哪里打个招呼再回家。当我走到产科值班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挺住了脚步,有点头皮发麻,我听到从里面传来深深的喘息声,而且是一男一女。直觉告诉我,现在与我隔着这扇门的,恐怕是我那未婚妻。如果那晚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直接走掉的话,也许现在她正头顶白纱、手握捧花,站在我旁边与我一同大声宣读婚姻誓词。但是我鬼使神差的拧开了那扇门把手,小心翼翼的牙开了一个细缝,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门,我认得出来那是杨主任,牛仔裤褪在膝盖上,我看不到被她挡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办公桌上的那个女人的脸,但搭在男人腰部的却是两条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腿,随着男人不断地用力而上下甩动......我就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眼前发黑,全身无力。随着我滑下来手臂,门把手“咔”的一声弹了回去,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医院,瘫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心跳加速、双腿发软,脑子里一直是“嗡~”的声音,好像仓皇而逃的我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偷情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端庄大气、温婉如玉的未婚妻会那般不堪的躺在办公桌上,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穿着最洁白无暇的白大褂却在做那般无耻下流之事,不明白为什么八年来跟我相敬如宾的未婚妻会成为背叛我们的爱情和誓言那个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有一天会坐在大街上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我在那里坐了那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环卫工人开始清扫街道,我才踉踉跄跄的回到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时有想过大闹一场,一了百了。但我并没有,我是爱她的,八年,倾注了我全部的心力,我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拱手让人。那晚之后的她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坐在阳台静读,在厨房烹饪佳肴,衣装整洁上班下班,待人亲和温婉,我看着她却心如刀绞,那晚看到的一切仿佛一场梦。过了好多天,我依旧不知道到如何向这样的她开口。
但我万万没想到,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竟然是她。那天晚上睡前,她突然就心事重重的说要跟我商量一件事,沉思了良久,她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我的心突然就像被人狠狠地掏出来扔在地上被蹂躏,点了一根烟深嘬了一口:“因为杨主任?”我明显感觉到她抖了一下,显然她根本没想到我知道这件事。她沉默了,“在我眼里你是那么清丽端庄,连跟你做爱我都当作是一件神圣而又美好的事情,能见证我们感情持续升温的事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躺在那样一张办公桌上就能把你的身体展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八年啊,八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八年!!!”说这些的时候我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由得攥紧拳头,也许我当时的面孔很吓人,至少是青筋暴起的,因为我感觉到由于血脉膨胀,我的太阳穴一直突突跳个不停。她从低声啜泣变成语无伦次的抽泣:“当时是因为评职称,因为跟我一同评级的是杨主任的表妹,所以杨医生的意思是先卡着我,让她表妹先升,我一直在恳求她,后来他以让我跟他发生关系为要挟,说可以让我先升,你知道的,为了这次评级我付出了多少!所以我就.....”我沉默着......她继续说:“你跟他不一样,你温文儒雅就好比一杯白开水,平淡但是真实。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跟你不一样,他更像一杯气泡水,看似平淡却食之有味,他很风趣很幽默,我从来没有拥有过那种快乐,我觉得我今后的人生要做出一些改变,我不想就这样淡淡的过完后半生。”
很意外,我没有再如刚刚的那般怒火中烧,反而很平静。她是我心尖上的爱人,是我没有给她想要的生活是我的错,如果她能在我这里得到所有她想要的,就不会让她这般怅然若失。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别人能趁虚而入。可是八年的感情,我怎么能放得开手。撕心裂肺,很多话一股脑全到了嘴边,我却发现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厨房没有再开过火,如果不是床头的安眠药,我几乎夜夜难眠,除了痛、还是痛。每天都梦到她温柔似水的眼睛,一起去图书馆抢座位,下了班一起推着购物车去超市买一堆东西,她做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我在旁边帮她洗菜,给我整好领带和衣领挽着胳膊一起上班.....举案齐眉至白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形容。但一觉醒来,客厅里亮了一整晚的灯还开着,浴缸里放着的洗澡水已经不断的溢出来,晚上回来时随意脱在门口的鞋子还在原来的位置,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瞬间将我淹没,只有枕头还湿着......
纵然如此,生活还得继续,我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工作中,一边还要应付家里爸妈打来的电话:“你俩咋样了?婚纱选了没有?抽空回来把证领了,八年了,别再拖人家姑娘了.....”我只得在电话这头匆匆应付:“知道了知道了,在准备呢,我还忙先挂了啊......”毕竟,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两个老人,我不想让他们老了老了还要为我操心。我只能让忙碌充斥自己不去想她,不去职工食堂吃饭、上下班绕开产科、不去最近的那个地铁站坐车,尽量避开能碰见她的所有机会,我怕我一见到她,又会溃不成军。
但是那天下班,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想转身逃跑,但她忙跑上前来,看似是有意在这里等我的。她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到了我们的家,我知道她有话要跟我说,但一路上双方都没有说话。我打开门示意她进屋,踢了鞋我斜靠在沙发上:“有什么话就说吧。”她没回答,我一扭头,才看见她依旧站在门口,捂着嘴巴不停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走过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有什么话坐下说吧”她突然放声大哭:“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我这才注意到桌子上七零八落的泡面桶和易拉罐,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衬衣袜子和领带。我猛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她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地道歉,说希望我原谅她,从今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之类的,边哭边说边道歉......又是一夜无眠。
12月的婚礼如期举行,她穿着那件我们早就看好的蕾丝钩花长摆婚纱,握着话筒说“我愿意”的时候,是那么的坚定有力、诚恳忠贞。灯光下的她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气,温婉可人,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聚光灯突然转向我,刺的我眼睛一晃,视线突然有点模糊,接过话筒:“我...愿意”。
次年冬,我们可爱的女儿出生了,似乎一切正在归于平淡。直到昨天晚上,我打开电脑,想把我们女儿的百日照存到云端,登录邮箱默认是她的,我就直接点了一键登录,最下面的一条邮件映入眼帘,发件人是那个男人,日期是她来找我道歉的前一天,心头一颤。点开邮件内容,终于明白她来找我道歉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而仅仅只是被别人抛弃后的无家可归和无可奈何。整个人就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我以为我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此完整,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得到的,仅仅不过是在别人那里一文不值而顺手丢掉的。我以为我将迎接的是举案齐眉和儿女绕膝,但却是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