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的一封信:在信里写出你的童年故事
给父亲的一封信
父亲大人:
很早就想写下点什么了,给您,细想想,或许是让我自己心安的成分多吧。想想老天給我们每個人的時光都那麼有限,总要抓紧它们……再者,父亲,想来人间之爱恨从来无凭,无论父母亲人还是情人友人,书信往往成为一种作证。曾经温暖、感动过,行过,走过的佐证。
当我在清晨坐在窗前,看太阳从东方升起,照在对面楼上,打出日影,觉得了一丝温暖,我不晓得是今晨下了一场小雨的缘故,还是昨夜给父亲您写了一封让我自己泪流的书信,亦或是,昨晚莫名还接到了弟弟的电话,是的,不但接到电话,还听某人在电话里说,我想我姐了。那一刻,我的诧异也是有的,说实话,这样的惦记,弟弟不说出来,我也是了解的。否则他如何在我心里那么多年,如何我每每想起少年时代,就总有另一个少年的身影,顽皮,懵懂,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那不老的白杨树啊,总是经年哗哗的响着,日里夜里。
我们的那些好日子,苦日子啊,向来伴随着姐弟三人的挨打,挨训,我们这样子的长大,也不好无不好,打在身上,疼是有一点点的,终归是记忆,否则成年了,姐弟几个凑在一起,怎么总爱说那么挨打挨训的故事,你偷了园子里的黄瓜扭,我撬了妈妈的柜子,把奶糖偷拿了,一些零钱也被某人偷来并指示我们两个小的去换麻糖什么的来吃……
好玩的事情很多。记得父亲您在离开了乘降所到现在的某镇去做派出所的工作,我们一群工委家属院的孩子就常在公社的图书室里玩。借此接触了不少小儿书,好多,我们每天只需去,就看得到诸如《苦果》、《雾都重庆》的一些故事片……
除却书的印象,在图书馆里,还放映一些画片,不是电影,后者是在部队的室外大广场上陪伴我们的另外一段好日子。画片上那些画面,就是被哪个有才的人不晓得用什么笔画在巴掌大的玻璃上,然后用手电筒打在墙上看的,虽然技术简陋,但是内容丰富,线条简洁,记得的有《卷席筒》,后来在电视的某个戏曲频道里看过,其他名字记不得了,画片上的人物像剪影一般,干净,漂亮,想想很像父亲您带我们在乡下看过的皮影戏。看了画片,觉得好玩,回家后也找块玻璃,在上面随便画点什么,找手电筒,投在墙上看,问弟弟好看不,弟弟说,你画的什么呀,我很气馁,便不再玩了。仍旧去图书室看画片,看不花钱的小人书。记得那个图书室也不是外人随便进的,我们也无非借了家属院一个小朋友的爸爸在那里当书记才可以混进去。我们也虚荣的认为借了爸爸的光,才住进那个家属院。有了后来我们和那个大院大人孩子的诸多记忆。
还记得部队大院的广场吧,那时候,那个空地上,演了多少电影,听了多少如今仍传唱的歌曲,填充了多少我少年时代的记忆?《小花》有吧,《雁南飞》有吧,《牧马人》有吧……最好玩的是下大雨,爸爸你和我们狼狈地逃跑回家,几十号人同时从广场上涌向四面八方,那叫一个壮观啊!回到家,已经落汤鸡了,更要命的是,妈妈没有回!雨仍旧下,乌漆墨黑也没法去找,只能等,她老人家回来了,更加不堪,她那时一个笑话倒把我们都讲乐了:躲雨的时候她看到地上有一白花花的东西,无意中就踩了,哦,挺软和的,可是突然听到有人说,你踩我脚了,哦你脚啊,我还以为棉花呢……原来那人跑着跑着把自己鞋跑丢了。我们都笑喷了。唉,奇怪的是妈妈总能说出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比如,后来有次在火车上,她看到座位想坐上去,突然一个人窜的快,被人抢了先,妈妈于是发飙,你起来!为何?是我先看见的……先看见座位就可以是她的,不讲理的妈妈哦。
这样的故事经常不断的在那个小院子里上演。
爸爸您是个严肃的人,也有不严肃的时候。不晓得什么时候,您从什么地方,抄在本子上一些算命的口诀,很简单,就是用扑克牌摆一圈,八张或者十张,然后重复四次,再翻开凑对,每一对,再和手里剩余的牌去组合,组合出来各种可能性,比如两个二,和一个三组合,那么就意味着三心二意,如果这次你算的是女朋友,那就是你有个三心二意的闺蜜,如果两个十再和一张十组合,你算的恰巧是学业,那就是你必定鲤鱼跳龙门,十全十美嘛。还有婚姻什么的,七八岁的我们,哪里晓得婚姻怎么回事,胡乱算着,胡乱理解着,那时候严肃的您似乎也是可爱的……
就在这些看画片,算命,读小儿书,挨打的少年时光里,我们长大了。那些笔记本上抄着的工工整整的字迹也不晓得哪里去了,或者也被爸爸您藏到一个您记忆中的角落里了吧,那么,让我们将它,还有您后来那些更多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和记忆找回来,好么?
今天就到这里了,爸爸,下次再跟您聊,好吗?爱您!
女儿
后记:这是去年写的。本期为了表现“父亲”的主题,特意找出来。想告诉小朋友们,所有的文章,随便你写,只要经历了,只要用心了,那么所有的童年会重新回来,所有的过往,都在你的笔下,清新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