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喀纳斯 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严冬前往喀纳斯湖的青旅小分队由我、明安、阿诗、老江以及老江临时认识的同乡老任五人组成。躺在前往布尔津的客车卧铺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天上没有星星,我的思绪也漫无目的四处飞散。老钱曾非常感慨地对我和钥匙说,你们这么年轻就出来“独步江湖”,多好。说真的,我也觉着很好。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青春只有短短这几年,当年轻不再,旅费或许是充足了许多,但可能再也没有那颗出来看世界的心。当心已麻木,面对着无止境的循环已不再反抗时,长途背包旅行大概就真的成了天方夜谭,永远只是个遥远的梦了。
明安和阿诗的交谈,让人越听越纳闷,因为,一个字也听不懂。即使再难懂的粤语和闽南话,连蒙带猜的也能听懂只言片语。可是明安和阿诗所说的语言,我连半个字都猜不出。这不是中文吧,难道是泰语或者越南语什么的吗?越南人说中文很容易被误以为是广东人,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摇头。因为声调。不算轻音的话,粤语有八个声调,而越南语有六个声调,所以我们说中文的感觉会被认为是讲粤语的人在讲普通话。
说到包车,这是让我郁闷至极的事情。来喀纳斯之前,我没有考虑到包车之事,过去一直听说布尔津有班车去喀纳斯,景区内也有区间车,没想到班车停了,区间车也停了,包车几乎是唯一的选择。我一度气结躺在旅社的床上直哼哼,想到包车要花费大把银子,欲哭无泪。旅店老板帮我联系了司机师傅,每人每天150元,一去一回就是两天,一下子就没了300块。本以为冬天的喀纳斯不收门票,再次失策,竟然从今年开始收取冬季门票了,300元外加建设费200元,那可是扎扎实实的500大洋,肉巨疼。
从布尔津驶向喀纳斯的公路两侧是茫茫草原,羊群在悠然自得地啃着草,甚至肆无忌惮地在公路上来回晃悠,远处是清晰可见的雪山。这是阿勒泰山。司机师傅说。司机师傅是哈萨克族人,会说汉语。一路上车里放着哈萨克语音乐,轻快又富有节奏感。这儿是哈萨克自治州,哈萨克人与汉人约各占一半。司机师傅介绍。师傅,这里的语言是相通的吗?通的,通的。司机师傅点点头。咱们这里天冷了就没人来了,冬天就是玩儿。去年这时候,我飞到上海,买了辆车,一路开回北疆,再转手卖了。师傅您可太厉害了,这是自驾横穿中国啊。
沿着盘山公路到达山顶,翻过大山到另一侧,瞬间进入一片雪白的世界。山中的喀纳斯,已经降过数场雪,道路也被雪覆盖了。这里的雪纯白无暇,像是新鲜出炉的奶油,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亮闪闪,仿佛钻石一般。进入大门,我们被挨个查了身份证,明安和阿诗被仔细查了护照。毕竟,这里已是边境地区了。冬季的喀纳斯湖与秋季截然不同,湖水湛蓝,泛起层层涟漪,湖中石子清晰可见,处处被厚实的积雪覆盖,白雪点缀下的山体有着独特的美感。如果说天山天池是一幅泼墨山水画,那么喀纳斯就是一幅色彩丰富而又冷调的风景画了。
这儿,可真像仙境啊,我心里赞叹道,被“砍”500大洋的郁闷心情此时也一扫而空。在喀纳斯过了一夜,天刚亮就睡醒了,直奔山顶的观鱼台,只为了俯瞰喀纳斯清晨之景。喀纳斯,完全看不出去往观鱼台的道路,我们只能趟着积雪向上爬。向山脚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林子和图瓦人村落。继续上行,不经意之间,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仙境一般的山谷——喀纳斯湖。云山雾海,雪峰隐现,这神奇的美景让我不自禁站住了脚,怔怔地看了半晌。
坐在山顶,前是幽美山谷,后是静谧雪山,姬神的音乐回荡在耳边。“喀纳斯”是蒙古语中“美丽”的意思,这片美丽的净土,恍如仙境,给人以虚幻感,用什么语言来描述都不过分。雪中的喀纳斯,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尽管这里是我旅行五十天以来最昂贵的旅行地。短短两三天,花去了平时多日的旅费。但回想喀纳斯里的极致雪景,也确实不后悔走这一遭。我就快毕业了,也要马上回胡志明市了,如果你来越南的话,记得找我。阿诗突然说。听了这番话,顿时忧伤起来,仿佛一个老朋友要永远地离开你,但我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还得照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