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三生三世枕上书》送别老友 你如相里萌 我却不配做你的凤九
开篇语:自从有了微信,已经很久都没有开QQ了。今天算是心血来潮,好在,那时年少,记性还好,号码和密码都还记得。突然收到一位老友妈妈的信息,着实吓了一跳,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阿姨说:2月29日,J走了,留给你一封信。阿姨不知道你的地址和电话,只能拍张照片发给你邮箱。
你知道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吗?而立之年的我们,还不习惯同龄人的亡故,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们都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召开那场感人肺腑的同学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年轻的同学会注满了攀比,甚至恶贯满盈,不去也罢;理所当然的觉得,通讯如此发达的时代,常联系不会是一句空谈。但是转眼,你我就再也找不到彼此的一点踪迹,搬了家,换了电话,以前常用的联系方式已都束之高阁。算算日期,J走了快一个月了,我竟才知晓。
我并不是夸赞自己有白凤九般优秀,但每个女孩总会被人情有独钟。J就是我的相里萌。那时我们高中,他就是那个守护我三年的人,可是却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QQ号码是他帮我申请的,我住校的行李箱是他帮我粘好的箱盖,我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都不用言语,自然都是他来处理。记得当年我老妈都被他感动了,想让他去我家坐坐,我坚决反对。现在想来,我亏欠他太多,最终连他的离开,我都恍然不知。
戏剧性的故事发生了,这许多年后,我居然记得他妈妈家的门牌。阿姨一个人在家,还似以前一般整洁,只是一进屋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J是肾癌,从发现到离开还不到两年,但是这两年,他都不曾找过我,不曾告诉我这场提早了至少二十年的离别。我看到了J的信,皱皱巴巴,阿姨说是孩子弄皱的,我看到是未必。J的老婆是知道我的,因为J当年做过最可笑的事就是,当她倒追他表白时,J居然说需要打电话给一个人问问,那个人就是我。如今想来,她该是很厌恶我的存在的吧。J把她的照片发给过我,当年的女孩笑得很甜,我祝福了他们,只是,没想到,J的这封信最终是伤了她的心。
J知道我心里从来没有他,我知道J是这世界上除了我父母最肯为我牺牲的人,但是,事实证明,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他终于看开,有了自己的幸福。但是最终,见信如面,我看得到我是他心里那个化不开的结。
白凤九
一,对不起: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的守护和捍卫,却从来都坚决的伤害你到体无完肤。
记得高中时候,因为我同桌是校草,一堆女生都来跟我套近乎,托我送他礼物,一来二去,我就腻烦了,拒接了她们中的一些,换来了好多冤枉气。你去隔壁班帮我出气,你几乎对我同桌大打出手,全年组的人都知道你在守护我,而我呢?我不喜欢成为焦点,不喜欢别人的指指点点,突然间很愤怒,觉得你小题大做,觉得你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我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想来,那时不成熟的我,应该伤你很深。
记得大学时候,你带一大束玫瑰花去学校看我,一路引人侧目,我又生气了。名花没主的我,生怕男神误会你的存在,没请你吃一顿像样的午餐就让你快点离开。我记得那束玫瑰后来是被我送了小朋友,连上面的卡片我都没有留下。现在想来,那时幼稚的我,应该伤你很深。
记得研究生时候,我已经远渡重洋,你打来越洋电话,我总是不接,就算接了,也就匆匆几句平安,借口上课了、睡觉了、到食堂了,其实放下电话,我只是继续看那个没完的电影。现在想来,那时自私的我,应该伤你很深。
你信里说,其实你一直知道我讨厌你的纠缠,只是你自私,哪怕是单相思,也觉得心有所念,有一天也许我看到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最终会选择回头。
对不起,其实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没有喜欢罢了。人和人之间的感觉总是很奇怪,一开始什么样,很难改变,或许我是个不太容易被改变的人,我只当你是个朋友,很好的朋友。只是我后悔,对你,比对朋友要放肆了太多。如果当初对你多一些和颜悦色,少一些歇斯底里,也许今天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白凤九
二,很遗憾:其实你心里那个姑娘不是我,只是你幻想的人物,她太好,我不配。
记得连宋对相里萌说过:你喜欢的那个人,完全是你想象中的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符合你心意的所有特点,但却不是她。
这句话映射到我身上,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心里的那个姑娘应该不是我:
她温婉随和、不爱人前出头,我也不爱在人前说话,但是不是因为我温婉,而是紧张,连上课发言都不敢的我,当然不爱成为焦点那么张扬;
她善良迁就、不怪罪别人,住校那年我的书箱盖子被班里男生一屁股坐碎掉,我没怪他,不是因为我善良迁就,而是那人一副流氓做派,我实在不爱跟这样人多说一句,着实是我懒得去争那个赔偿,与善良无关;
她心思澄明、无心情爱,着实是误会,我懒得给那些女生传递礼物,其实是因为那校草早就走进我心中,近水楼台,不得月,都对不起我的座位。我知道他性格看似清高孤僻,其实是自卑到骨子里;我知道他表面聪明绝顶,上课睡觉还能拿前几名,其实,他告诉我,他半夜在被窝里背完整篇的课文;我知道他喜欢留半长不短的头发、穿名牌的T恤,其实,他告诉我,他担心有一天他也会像他爸一样秃顶,会像他爸一样大腹便便穿不下好看衣裳。我们的交换日记,天天都在老师眼皮底下传递,里面都是属于我们的小秘密。我的心里,早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只是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就连那棵草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是他的迷妹。毕业了,我没有再去联系他,因为我有我的骄傲,我有我的自卑,像他那样的万众瞩目,早晚成为我心头的一滴血,何必到那时再为难自己忘记,还不如散了就散了。这些,J,你都不知道。你心中的乖乖女,不是我。
白凤九
三,谢谢你:十年守护、临终情书,你是世界上最中意我的人,也是最看得起我的人。
最终的那封信一共也就十五句话,但句句诛心。我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了疼我的人,只是我的事业始终没有起色。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隐忍和坚强,我活得任性而肆无忌惮,因此,到今天还一事无成。谢谢你看好我,谢谢你十年挂怀,谢谢你临终的表白,谢谢你的感怀,谢谢你对我的执着和不舍。这些感谢的话,天堂里的你,是否看得到?
结束语:我和J之间没有故事,没有情意绵绵,没有你情我愿,没有天长地久,有的,只是一日又一日最日常的生活和对话。他把最难出口的几个字写在了最后的信里,我却已经找不到写回信的地方。只愿你在天堂安好,如有来生,有段两情相悦的感情,幸福美满,不留遗憾。对不起,很遗憾,谢谢你,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