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艾草香

董全云

农历五月，时光重叠在一株株挺直的绿色艾草上。

小时候，每逢端午节的清早，我就跟着父亲踩着露水带着镰刀来到地里去割艾草。父亲把那些直楞楞的艾草轻轻割下，我却沉迷在它的清香里。我采集着艾草叶子白色茸毛上的露水珠，涂抹在眼帘上、手臂上，用力嗅着它的清香爱不释手。

父亲把艾草拿出两捆，用红色的头绳系好插在门前两侧。母亲正在家里忙着包粽子、炸糖糕、炸菜角和麻叶。

婆婆眼睛不好，每年端午节总会备了大把的艾草，插在门口，晾干后药用。每晚用水煮了艾草熏洗，说这样可以治疗眼疾，还可以清热祛火，活血化瘀。而我后来腰疼，尤其是天冷了，腰疼的毛病会更严重。细心的女儿给我买了带有棉布小碎花包的随身灸包，让我不论坐着和躺着，随时都可以在袅袅的艾草的清香里找到温暖的感觉。

和朋友在山里行走，夏花落尽之际，百草蓬勃，佳木秀而繁阴，草木葳蕤。母亲做了几个香包，还在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花，挂在我们的胸前，而里面塞的就是艾草和香草还有柏子，鼓鼓的，放鼻子边有一股子中草药的清香。床头母亲也会给我们挂上几个小香包，就连上学的小书包上也会带个漂亮的小香草包，据说会避邪。

姥姥颠着小脚边在火上煮着粽子、做着炸糕，边絮絮地唠叨：“端午节这天要听话，不要把水泼在地上，不要杀生，癞蛤蟆也要躲端午节呢！”而我吃了粽子和炸糕后，却在发呆。忽然在一片废弃的石灰窑颓败院墙旁，一片绿色的野生艾草映入眼帘。不禁心中大喜，俯下腰蹲在艾草丛里深嗅，临走又和友人采了一大把在怀。

艾草旁边，是一片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儿时和同伴们一起玩草捉虫逗趣之态又现，白居易《观儿戏》诗云：“弄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又是一年端午节，此刻，我更想念那些逝去的岁月和儿时端午节的艾草清香。

【来源：郑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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