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诗王白居易 与刘禹锡绝世之交 却满是别离
中唐诗王白居易,与刘禹锡绝世之交,却满是别离
历经风雨动荡后早已衰败不堪的大唐,记录着刘禹锡和白居易的短暂相遇。可能因为两人都爱好作诗,又可能是因为同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而屡遭贬谪的缘故吧,两人一拍即合,竟成了知心好友。只可惜上天没有眷顾他们二人,从他们相知相识那天起,他们便经历了无尽的离别。
其实,早在刘禹锡与白居易见面之前,他们便已有了诗信间的往来。那时的白居易仕途不济,一心为朝廷尽心竭力,却遭人栽赃构陷,不但未能得君王之重用,还被贬至偏远江州做小官,在这里,一做便是四年。而刘禹锡的处境也十分糟糕,在连州、郎州等地辗转了数十年,却始终没有出头之日。
宝历二年,他们终于在扬州相约见面。在扬州的笙歌环绕下,刘禹锡与白居易一见如故,把酒畅饮。把酒言欢之后的二人竟全然忘却了归期,忘却了筵席已尽,人也散尽。但两人相聚的时间十分短暂,几天后便因工作原因互相道别。
太和五年的冬天,刘禹锡应朝廷之命,赶赴苏州作刺史,途经洛阳,得知白居易正于此地为官,欣喜十分,便决意在此地多留些时日,与昔年好友一同把盏,畅谈古今。二人闲倚高楼凭栏而望,此时的洛阳繁花已败,举目远望尽是一片皑皑白雪。此次相见,刘禹锡和白居易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鬓角渐渐染上的微霜,终成了这些年蹉跎岁月的无声悼念。殊不知天地茫茫,红尘苍苍,他们彼此又还有几个相会之日?又还能等来几个再见之时?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掩埋了来路,模糊了归途。可惜,该走的人,还是要走。白居易在福先寺为刘禹锡送别,看见他的眉眼,却暗藏着数不尽的落寞。“刘郎刘郎莫先起,苏台苏台隔云水。酒盏来从一百分,马头去便三千里。”山河银装素裹,天地白雪皑皑,他浅酌低唱,声声字字倾诉着友人离去的无奈。那话语、那词句心心念念,牵牵挂挂,是离人缥缈未定的归期。
白居易抬眼,看见深邃夜色,在雪境中埋没,洛阳城老树头的花儿凋了一院,枯瘦的残枝上停落着一只寒鸦,哀哀作鸣,十分凄凉,当友人远去,与他作伴的便只剩无尽的孤独,然而他之能目送着刘禹锡,隐约在那一片冬雪中,随着马蹄踏过留下的印迹,一同远去在视野尽头。刘禹锡不敢回头,怕与白居易目光碰撞的刹那,会勾起内心深处的不舍,这不舍,积攒越多,就越痛苦。那千千万万的思,萦萦绕绕的念,终究会聚在一起,不能言说,只留作文史上零星的一笔。那别离后的时光,在坎坷多舛的仕途中悄然流逝。
刘禹锡上了年纪,又赴任了苏州刺史,仍不曾忘洛阳老友,甚至不远千里送去礼物,供白居易赏玩。而这礼物,却着实令人哭笑不得。起初是名贵的华亭鹤,颇富寓意,在古代,鹤是文人墨客的风雅之趣,倒也无妨,可后来便成了一袋子糯米。而白居易,在收到了如此“别致”的礼物后,竟显得受宠若惊,甚至亲自穿上了刘禹锡寄来的杨柳枝舞衫,浅酌小唱,弄舞一曲,再吟诗作赋,算是回谢友人。
每每读到白乐天的答诗,我总似能看见千年前君着舞衣,对月弄清影的模样,想来该当是这苍凉心灵的唯一一点慰藉。也正因如此,我更觉得无比心疼。若这浩渺天地间,只有知己之伴方能舒展愁眉,那剩下的时日年岁,又该是何等之难捱?
他们分别在天涯两端,相隔甚远,遥遥不得相见,所以他们更加珍惜着过往时光,把一幕幕的离情,融进了诗词绝唱。午夜梦醒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会忆起那年扬州初遇,桃花三千,彼此席上畅饮阔谈,一见如故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往昔的故事仍然历历在目,扬州也还是那个扬州,可他们终究老去了,和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唐一同老去在史册里。
会昌二年,七十二岁的刘禹锡溘然长逝,留下了几页词集,几行文字,和一段蹉跎荒废的仕途生涯。听说,那天白居易哭了许久,方才支着笔,颤颤巍巍地写了一首挽诗。这首挽诗终有句号,但是他们两人的绝世之交却能够跨越时间,当今我们今天听到他们之间的情谊时,仍会觉得无比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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