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这首诗 写出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不是“玉盘珍馐” 而是……
迷茫于眼前的苟且,不如在诗词中流连心灵的远方!今天,和舒芯一起诵读经典!
我们一直在寻找世间美味,追求舌尖上的愉悦。
李白自称酒中仙,写下了众多关于美食的诗篇。“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我们虽未见美食,仅凭阅读,就为其色、其形、其味倾倒了。在《宿五松山下荀媪家》一诗中,李白写下了一种食物,让他“三谢不能食”,这是怎样的美味呢?
宿五松山下荀媪家
——李白(唐代)
我宿五松下,寂寥无所欢。
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
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
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
五松山,在今天的安徽铜陵市郊,靠近长江。李白晚年流放夜郎赦还后,漂泊到五松山,借宿在一位贫苦妇女荀媪家,受到殷勤的款待。李白亲眼目睹农家的辛苦和贫困,写下了这首诗。
“我宿五松下,寂寥无所欢”,正是当时李白境况的真实写照,此时的李白,极为落魄,孤苦无依。安史之乱造成的灾害仍在继续,李白和穷苦百姓一样,都深受其害。繁重的劳役、兵役、赋税,农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活窘困,李白也感同身受:“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苦”、“寒”,饱含了诗人对农民的同情和怜恤。
虽然生活困苦,农民依然不改淳朴、善良,荀媪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她热情、好客,面对寄宿的诗人,拿出苦难时期自家最好的食物来款待,而且行上了最诚挚的礼节:“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面对这位普通农妇如此淳朴真挚的情谊,李白这位“天子呼来不上船”,狂放不羁,笑傲王侯的诗人,突然变得谦恭温润,惭愧得不敢接受:“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和面对“玉盘珍馐”,诗人“停杯投箸不能食”相比,此时此刻,诗人的感恩、真诚,让人动容。
这首诗语言朴素,一句“月光明素盘”就让世间的其他美味黯然失色。它美在景物与情谊的高度统一。可以想象,在当时的战乱时期,普通农家平时所用的餐盘肯定是粗糙的,为了款待客人,荀媪特意拿出了家藏的洁白的餐盘,诗人对荀媪的热忱之心是明了的。这所谓洁白的餐盘,比起诗人在宫中所见所用仍是简陋的,但是在诗人心中,却是最为洁净的。
盘中所盛的菰米饭是白色的,比起平时农家吃的黑乎乎的粗糙食物,绝对是上等美食,在食物有限的年代,荀媪宁愿亏待自己,也要把最好的食物献给客人。比起诗人曾经享受的玉盘珍馐,美酒琼浆,菰米饭是普通的,但是在李白心中,无异于圣品。
“跪进雕胡饭”,中国古代跪坐的习惯到唐代已经逐渐改变为垂脚坐,坐具也逐渐由席变为床、榻、椅,荀媪的“跪进”,显然是出于尊敬,荀媪跪进的这盘菰米饭,恰好在一束明亮的月光之下,餐盘的洁、菰米的洁、月光的洁、心灵的洁,圣洁的景物,表达的是圣洁的情意,感人至深。
李白的诗向来豪迈飘逸,但是这首诗风格极为朴素自然,诗人平铺直叙地讲述了他夜宿山村的过程,分享他的感受,如清水芙蓉,无丝毫雕琢,让人深刻感受到农家的淳朴,也看到放荡不羁的诗仙谦卑温润的一面。
“月光明素盘”唤醒读者关于美味的记忆,那不是盛在金杯玉盏中最贵的那一款,不是在大众点评中最热的那一款,那种美味烙印在我们心中,因感动,有温度,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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