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命的体验与思索 成为诗人诗歌创作的源头!
《诗经》的作者最早体验和感受到了时光的易逝,生命的无常。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唐风·蟋蟀》)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小雅·頍弁》)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唐风·山有枢》)
诸诗作均包含着诗人对死的困惑与恐惧,对时光与生命的无能为力,和以乐消忧的生命意识。是中国古代诗歌中最早表现生命意识的作品。汉末出现的《古诗十九首》,则是中国文学史上表现生命主体的第一批硕果。诗人们均对生命之短暂怀有切肤之感。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回车驾言迈》)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驱车上东门》)
于是诗人开始探索生命价值,选择了种种不同的人生行为方式来解脱生命之痛。有的选择虚无享乐的生命观。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生年不满百》)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青青陵上柏》)有的人选择立功荣身以求生命不朽。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车感轲长苦辛。(《今日良宴会》)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回车驾言迈》)
但这建功立业思想并非出自富国安民的理想和社会价值,而是从扬名荣身、安享富贵的个人价值出发的。有的人寄望于爱情来填充生命空虚。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弛情整中带,沈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东城高且长》)
种种生命观或逃避或积极,均代表了古代士人对生命的体验与思索,也成为后代诗人嗟叹时不我与、人生短暂的诗歌创作源头。曹植和李白均继承了《古诗十九首》的生命忧患意识,以游仙诗篇的方式在各自时代高唱着岁月之声、生命之声。
东汉末期正值太阳黑子衰弱期,自然灾害频繁。据《后汉书》统计,东汉安帝至献帝期间,地震五十次,水灾二十三次,旱灾二十四次,虫灾二十次,瘟疫十一次,雨灾十一次,雹灾十次,大饥荒九次,山崩八次。再加之东汉末期政治权力衰落,中原割据,战乱频仍。汉末士人在时代衰败和家国动荡的社会大背景前,在这极度悲惨的生命体验中,顿觉生命危浅、人生脆弱。终其天年成为当时人的生命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