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曲折的经历使他接近民众 并阅尽人生的沧桑
《水调歌头》苏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东坡,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宋仁宗景布二年(1036年)生于四川眉山。其父苏洵即《三字经》所述“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中的“苏老泉”。苏轼排行第五,从小琴棋书画俱习,“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画”。
21岁时,苏轼与其弟苏辙在父亲带领下上京应试,当年中举,次年兄弟双双进士及第,一时“三苏”之名传扬天下。苏轼一生三次出川,先后任凤翔府判官(4年)、杭州通判(4年)、密州知府(2年)、徐州知府(2年)、湖州知府、黄州团练副使(5年)、登州知府、礼部郎官、中书舍人、杭州知府(3年)、定州知府、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3年)、儋州副使、廉州副使、舒州副使,足迹遍及除西北以外的全部宋朝国土。最后终老常州,享年66岁。
苏轼一生为官,却真正是“七上八下”,升官贬职如同走马灯,甚而至于因“乌台诗案”而入狱,原因在于北宋其时王安石与司马光新旧党人之争,而苏轼有鲜明的个人主张和稳定的政治原则,既不无原则地倒向“改革派”,也不取媚于“保守派”,甚至敢于公然指责宋仁宗无所作为,“未知臣”、“未知御臣之本”,因此,苏轼一生仕途多曲折。但他太有才,连政敌王安石也营救他:“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
苏轼的曲折经历使他接近民众,并阅尽人生沧桑。“愤怒出诗人”,他的许多名篇就是贬谪期间所作,如《念奴娇·赤壁怀古》、《赤壁赋》,而他的名号“东坡”则取自于他贬居黄州期间,友人为他请得城东营防废地数十亩,诗人在此“东坡”上“自稼躬耕”,并亲自设计修茸了几间草屋,自题“东坡雪堂”。
苏轼历任地方官,关心民生,卓有政绩,西湖“苏堤”即为其一。苏轼曾官至翰林学士、礼部尚书,死后益文忠。然“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只是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苏东坡不是以其苏堤,不是以其“东坡肘子”而是以其万口传诵之诗篇震古烁今,在词坛上与毛泽东比肩而立,共领风骚。
本词想落天外,俯仰古今,意境阔大高远,“自是天仙化人之笔”(清《词洁》)。开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问,排空直入,笔力奇崛,这一总古今、揽宇宙的问句,雄浑博大,全篇空灵飘逸以及韶秀之气韵由此生发开来。其后,诗人思绪飞扬,飘向浩渺的天字,笔势极尽天矫曲折之能事,层层转折,感慨宇宙流转,揭示出世入世徘徊迷惘之复杂心态。“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古往今来多愁善感之人无不一洒知音泪,而这种“古难全”的锁定,反而又为人们断了幻想的念头,而多了一份旷达现实的心态。
而结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已成为祝福友人、情人的最高贵华丽之语,千百年来欣慰着人们。此句力重千钧而又温柔敦丽,为联句之极品,本词也因之熠熠生辉,成千古绝唱。“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比较而言,本词遣词用句比《沁园春·雪》更为工丽,然此词为言情,《雪》乃咏志,故《雪》为诗苑皇帝,排第一,《水调歌头》为诗苑皇后,排第二,尽管两者极难分伯仲,且分数并列为9分。
至于脍炙人口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开篇气势更甚于《雪》,然则结句“人间如梦,一樽还爵江月”与“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相比一弱一强,一消极颓废,一气吞江河,高下立见。详见第十篇。
苏轼其他词作水平亦高。其“苏门四学士”(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末)亦各有大成就。如果把毛泽东算作政治家,那么,苏轼则为名副其实的中国诗坛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