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归国后 在这座小院里与家人在一起的16年 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1949年12月12日,饱受相思之苦的老舍应周恩来总理的邀请,结束了他在异国他乡三年半的孤独生活,回到了阔别14年之久的故乡北京。4个月之后,即1950年4月,胡絜青携子女从北碚回到北京。
老舍故居 网络配图
1963年冬,老舍与胡絜青在欣赏为曲波题赠的嵌字联:曲高和众,波远泽长。 选自新浪博客
这次重逢,老舍度过了他一生中与家人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16个春夏秋冬。从1950年4月到1966年8月,老舍全家定居在东城迺兹府丰盛胡同10号(今为东城区灯市口西街丰富胡同19号)。对于这段日子,舒济每每回忆时都情不自禁。
老舍五十年代在家中的鱼缸旁。 选自新浪博客
这个小院是1950年父亲托朋友给我们买下的家。当时叫迺兹府丰盛胡同。实际上是“奶妈府”,1965年改为丰富胡同。从1950年4月到1966年8月的16年时间里,父亲的全部作品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老舍新中国归国后在北京的故居 选自豆瓣
他喜欢菊花,我大爷帮着种了有二百多盆大朵的菊花,园子里到处盛开,到了冬天,北屋里摆得满满的。水仙花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年,我们这条胡同有两家“外宾”。一是塔斯社驻京记者罗果夫;另一个是瑞典驻华文化参赞。参赞家里的两位小姐,一直把父亲误认作曹禺。父亲知道后写了个条子:我不是曹禺,我是老舍。欢迎你们上我这儿来玩……
老舍与夫人在丹柿小院 网络配图
裱画师刘金涛是家里的常客。刚解放时,他家孩子多,生活困难。有时赶上吃饭,父亲就喊:“多给煮两碗炸酱面啊,留他吃饭。”有时拿画让他裱,比如齐白石的,怕他路上有闪失,父亲就掏出钱来说:“给你,你坐三轮走啊。”后来,我母亲的画还让他裱。
一家人在院子里的合影
父亲坚决恪守他那套比较超前的教育思想。妹妹舒立有一次考试只考了60分,伤心得哇哇大哭。父亲走过来弄明原委之后说:“哭什么,60分也很高嘛!”他平等地对待我们,尊重我们对专业的选择,对职业的选择。
老舍故居的柿子树 网络配图
父亲尊重我们的兴趣,不干涉我们选择专业,所以我们姐弟四人上大学的时候,无一人继承父亲衣钵选择文科专业,分别报考了物理、化学、地质和技术物理,但父亲很支持我们。1961年,小妹妹高中毕业,我们几个孩子在西屋里为她报志愿进行争论:一是选择尖端科学;二是选择名牌大学。最后她考上了北大技术物理系。
父亲听见我们说你应该学这个、学那个的争执,他什么话也搭不上,所以在《北京晚报》上发表了《可喜的寂寞》的文章,谈他当时为子女们高兴的心情。每逢周末我们带同学回家,聊天时说的全是一大堆专有名词、技术术语时,父亲虽然听不懂,但总是在一旁默默地听我们谈论,《可喜的寂寞》就是描述这种情形的。在丹柿小院的日子是这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