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届电影金马奖《大佛普拉斯》 我只想说我看脸红了!
《大佛普拉斯》这个名字的由来带着随意的戏谑感。导演黄信尧最初以短片《大佛》入围金马奖最佳短片,被当时担任评审的导演钟孟宏看中,于是便发展成了PLUS版,《大佛普拉斯》由此而来。《大佛普拉斯》同时也带来了加长版的势能,在2017年金马奖上一举拿下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新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原创电影音乐5座大奖,成为第54届台湾金马奖的一匹黑马。
戏谑归戏谑,琢磨起来却又别有一番味道。影片中的大佛高大宏伟,顶天立地,大有将人间百姓笼罩之感,从导演想要表达的主旨上看,大佛也许并不具备普度众生的宗教性质,但有“穹顶”的意味。在大佛的眼皮子底下,上层社会的纸醉金迷和底层人物的苟且偷生形成突兀的对比,将阶级碾压的社会现实直逼作一个“丧”字,丧到需要将一切归结为命似乎才能摁住观众心里燃烧的不甘,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就像主题曲《有无》唱的“落土八字命”,死生贫富贵贱都怪不得谁。
《大佛普拉斯》以菜脯、肚财、释迦为代表的底层小人物与黄启文为代表的上层阶级大人物的跨阶级对峙,将现实社会中必然存在的阶级差异的凄迷直观地表达了出来。在生活不顺意或者命运遭难时,人们常常会寄望于神佛,“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们拜天跪地虔诚敬畏,哪怕是至今,宗寺庙宇香火依然鼎盛。但《大佛普拉斯》却很冷静地朝着小人物们泼了一波冷水,在权欲主宰社会的时代,小人物们与其阿弥陀佛不如自求多福。丧,真的丧到了极致。
除了夹娃娃,肚财的另一个消遣便是捡一些便利店处理掉的过期食品到菜脯那儿,自信地表现得像个“大人物”,支使着菜脯干一些“坏事”,比如偷看佛像工厂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彩色的行车记录影像暴露了影片的“丧点”,那就是上流社会与底层阶级悬殊的生活差距。在《大佛普拉斯》中,小人物的画面是黑白的,只有行车记录仪里的生活才是彩色的。
行车记录仪缓解了两人的寂寞,也泄露了黄启文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肚财、菜脯渐渐能通过声音辨别出行车记录仪里的人。黄启文的旧日女友不甘自己的青春全部花费在黄启文身上,起了勒索之心。黄启文为了拒绝敲诈则起了杀心,在大佛面前将其杀害。菜脯和肚财通过行车记录仪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而这并未逃过黄启文的眼睛。不久,从不喝酒的肚财因酗酒死于意外。
社会规则是没钱没势的人如蝼蚁命似草芥,是物欲至上乃至可以出卖自己用来交换。社会规则是上流社会的天堂,是底层小人物的炼狱。有钱的人怕失去一切,没钱的人内心需要救济。这一切大佛都看在眼里,但是不发一语。所以,影片的最后从大佛的身体里传来了敲击的声音,那或许是,不死的肉身在借着佛的神性叩问人性,没有谁可以真正主宰这个世界,大佛不能,底层小人物不能,金字塔顶端的人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