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有话|深山寂寂现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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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敦煌莫高窟作为当今世界延续时间最长、保存规模最大、保护最为完好的佛教石窟群而被世人称赞为“沙漠中的美术馆”、“墙壁上的博物馆”。如此精彩绝伦的艺术长廊和千年不断的历史文明,每年吸引着数以百万计的人们前来欣赏赞叹、考察学习、甚至是虔诚礼拜为之朝圣!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莫高窟,我们精心编写了敦煌莫高窟“画中有话”系列赏析。这里的“画”不仅仅是莫高窟的壁画还有莫高窟的塑像、建筑、历史图片、历史遗迹等等。在我们眼中他们都是一幅幅鲜活的历史画卷,我们将用充满温度感的文字来传递出历史信息的点点滴滴,“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大家聆听到绘画的声音,让声音传递美丽的绘画!
佛教在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无偶像崇拜之风,但随着佛教对外传播的过程,特别是在北传途中的古印度犍陀罗(今巴基斯坦白沙瓦地区)等地受到了希腊及中亚文化的深厚影响。至此,佛教打破了传统观念,创造出了既具印度文化元素,又有希腊雕刻艺术特征的犍陀罗造像,从而开创了佛塔、舍利及瑞像等形式的偶像崇拜之先河。
瑞像,就是对佛教中的不同人物进行如实的模仿。它具有特定的形制,能显现神异,象征吉凶,并可替代像主实现传播佛法的目的。据《大唐西域记》及《诸佛瑞像记》等资料记载,因释迦升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长期不归,优填王思念不已,命能工巧匠以檀木刻像聊以慰藉,此为佛教瑞像之初始。
敦煌石窟中的佛教瑞像源于初唐而止于西夏,瓜沙曹氏归义军政权统治时期作品尤多。根据地域,瑞像的种类可分为“犍陀罗瑞像”、“于阗瑞像”、“凉州瑞像”等,而刘萨诃瑞像即属其中的“凉州瑞像”。关于刘萨诃的介绍,在《佛祖统纪》、《法苑珠林》等文献中多有描述。据传,后燕时有并州(太原)僧人刘萨诃,年少时家境殷实,精通武艺,喜好游猎,常以捕捉鸟兽为乐。一日宴请亲朋好友,席间酩酊大醉,昏厥于地,时隔七日方才苏醒。起身后,即向众人描述了自己在地狱看到的种种酷刑。有僧人劝其出家,前往南方去寻找礼拜阿育王塔,以忏悔早年杀生之罪过。由此,刘萨诃出家,改名慧达。据史料记载,公元435年刘萨诃行至河西凉州番禾郡驻足不前,面向御容山礼拜,并预言此山将有大佛出现,若佛像完整,则天下太平,如有缺失,则天下大乱。说完继续西行,于次年(公元436年)圆寂于酒泉城西七里涧。八十余年后,山中果有巨像显现,从而应验了刘萨诃的预言。
由于受到北周、隋代帝王的关注,刘萨诃的事迹得到了广泛传播。敦煌佛教史迹画中就保存有很多凉州瑞像,如莫高窟初唐的第332窟中心塔柱北向面便画着凉州瑞像,五代的第72窟南壁更是通壁绘制了内容丰富,情节繁多的刘萨诃事迹画。不仅是壁画,在莫高窟初唐的第203、323窟中,正壁主尊塑像也是凉州瑞像。除此之外,一些资料中甚至还提到了刘萨诃曾到过敦煌,但可靠性尚需进一步判定。
御容山石佛
莫高窟第203窟,建于初唐(公元618—705年)。正面西壁圆拱形佛龛内存有高浮塑刘萨诃瑞像一尊,身长3米,依山而立。此像面相略方,眉目俊朗,肩宽胸平,袈裟斜披。佛像的右手下垂,手指纤细,掌心处还粘有一朵小团花;左手紧握袈裟贴于胸前,内着红色僧祇支。背后的身光绘团花、火焰等纹样,周边的白色山峦则以青、绿、赭、黑等诸色晕染。主尊的两侧还各塑有菩萨一身,发髻高耸,面相丰圆。该窟一改往日主尊的固定模式,而以瑞像题材取而代之,为敦煌佛教彩塑作品中罕见之特例,刘萨诃备受河西民众崇拜的事实也由此窥见一斑。
刘萨诃瑞像 莫高窟第203窟 初唐
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国以来,就不断地与中国传统的思想理念、风俗习惯相融合、相妥协,以求满足不同社会阶层的信仰需求。同时,这一现象的存在也拉开了长达上千年的佛教艺术中国化的历史大幕,而内涵丰厚、形制多样的佛教瑞像即为这一进程中的特殊产物,并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和艺术形态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撰稿、诵读/刘文山
学术顾问/ 王惠民
音频剪辑 / 罗成
来源:敦煌研究院文化弘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