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她》:开播!你们是美好的存在 你们值得被爱
腾讯视频3月27日开播的《不完美的她》,几天前定档时就引发广泛关注。一方面,该剧翻拍自日本2010年的剧集《母亲》;另一方面,《不完美的她》的卡司阵容堪称“有生之年系列”,由周迅、惠英红和赵雅芝强强联合领衔主演。
《不完美的她》大抵延续了日版的人物关系。周迅饰演的人物叫林绪之,惠英红饰演的是林绪之的养母袁玲,赵雅芝饰演的则是林绪之的生母钟惠。林绪之从小被遗弃,她执拗地寻找生母。
在寻找生母的途中,她认识了小女孩穆莲生,在发现穆莲生被虐待的经历后,林绪之对穆莲生产生了母女般的感情,在拯救穆莲生的同时,林绪之也实现了自我救赎。
不过,《不完美的她》并不拘泥于原版,它在原版基础上进行了大幅的本土化改编,并非像日版那样以儿童视角为主,而更多是从林绪之角度展开。
《不完美的她》做了哪些重要改动?改动的意义在哪呢?
创伤记忆与自我接纳
与日版不同的是,《不完美的她》将林绪之的寻母过程作为了主线,并着重凸显了林绪之的主观感受。
林绪之从小被遗弃。固然被领养后,她也得到养母的悉心照料和宠爱,但被遗弃这一事实始终困扰着她;童年记忆深处的那一场大火,更是让她从此对明火有了阴影。
林绪之既怨恨于生母的遗弃,却又忍不住要寻找生母,探究生母遗弃自己的原因,因为“被遗弃”已成为她的创伤记忆,寻母之旅,也是她自我接纳、自我救赎之旅。
何为创伤?Cathy Caruth这样定义:“从广义上来说,创伤是对于突如其来的难性事件的一种无法回避的经历,其中对于这一事件的反应往往是延宕的、无法控制的并且通过幻觉或其他侵入的方式反复出现。
”判断灾难性事件是否造成精神创伤,标准是“受害人是否能够应对灾难性事件带来的负面效应”,且“受害人对于事件的反应是否具有延宕性”。这种负面效应带来的危害,短则数日,多则数年甚至数十年。
而显然,“被亲生母亲遗弃”正是深深困扰林绪之,并且使其难以摆脱的创伤体验。
从心理学角度看,母亲对于儿童的成长至关重要、不可取代,母亲对儿童个性发展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幼童眼里,母亲是怀抱、是寄托、是依靠、是关爱、是亲密、是安全感、是对世界全部信赖的来源。如果母亲遗弃孩子,极有可能给孩子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比如林绪之一直将自己的“被遗弃”,归咎于自己“做错了”。她认为自己既然被遗弃,那么也许本就不该出生。这是被遗弃孩子常有的心理,即认知上的自我贬低、自我厌恶,严重的自卑感。
因为孩子会认为,自己被遗弃,是因为自己“不配”得到,他们会认为自己低人一等,心中充满痛苦和沮丧,情不自禁将自己孤立起来。
也因为自我厌弃和自卑感,被遗弃的孩子往往再难以融入另一段亲密关系中,他们过于警觉,也严重缺乏安全感。就比如林绪之,明明爱着养母,但她却无法与养母靠近,“我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养母对林绪之说,“三十年了,你从来没有对我撒过娇,有那么困难吗”;养母拥抱林绪之时,林绪之整个身体缩起来了,她是畏缩的、紧张的。对于童瑶饰演的闺蜜高山也是如此,林绪之虽然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但面对闺蜜对她的担心和关心,她还是伤人地说,我习惯了一个人。
但显然,林绪之将自己被遗弃,归咎为自己的错误和责任,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心理。林绪之寻找生母、帮助穆莲生,也是她走出创伤体验的过程。
无论是之后知道生母的苦衷,还是看到穆莲生遭遇不幸,林绪之将会渐渐明白:被遗弃,从来都不是她的责任,被遗弃,从来都不意味着自己是不值得爱、不被爱。就像没有人会因为穆莲生被生母与叔叔虐待、遗弃,就认为她是不该出生、不值得爱的小孩。
《不完美的她》在改编后,浓墨重彩刻画了被遗弃对林绪之造成的心理影响,以及林绪之的自我接纳过程,深化了该剧的社会学意义。数据显示,我国每年大约有10万名被遗弃的孩子;也有许多孩子虽然未被父母主动遗弃,却也遭遇了像穆莲生那样的身体与心理伤害。
这些孩子能否好好长大?长大后他们是否会把自己视为珍贵的存在、并好好地融入社会?他们的心理健康需要更多关注,他们也需要社会更多呵护。
《不完美的她》告诉他/她们:被遗弃、被伤害、被虐待,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错;被伤害了,请大胆说出你们的疼痛;你们是美好的存在,你们值得被爱。
日版剧名为《母亲》,经由虐童这一社会议题,它落脚点在于“母爱”,就像该剧最著名的台词说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还有一类人叫做母亲。”
《不完美的她》保留着母爱这个内核,同时它也试着对女性之间的互帮、互助、互爱做一个更宽阔的解读,即女性之间的情谊并不仅仅是因为母爱,它也是来自于同为女性的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来自同为女性共同的生命体验和惺惺相惜。
这是女性主义理论中的“女性情谊”。姐妹情谊(Sisterhood)常被理解为女性在共同受压迫(男权压迫、性压迫、资本压迫等)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互相关怀、互相支持的一种关系,她们联手起来对抗父权文化,颠覆男权话语,唤醒女性的自我意识,修复女性尊严,医治女性心灵的创伤,从而最终获得女性的解放。
比如林绪之与小女孩穆莲生的感情,一开始更近于一种“忘年交”,林绪之关注到小女孩,是因为小女孩身上的伤、她过于懂事的笑容与言谈,这让林绪之联想到自己儿时的经历,她便更多地关注这个小女孩。这是女性出于共同体验的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