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途》:我们无法审判冷漠 但希望能唤醒面对犯罪时的良知
文/小粗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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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看完这部片,我们都能不再沉默。
毫不夸张的讲,在《罪途》之前,腿儿对于网络大电影的理解就是垃圾。
尤其是近两年来,各类的网络大电影疯草式的野蛮生长,什么《肖申克的舅妈》都能作为一部网大上映,这种十几天甚至只有几天赶出来的连工业化生产都算不上的视频内容完完全全是圈钱的工具。
《罪途》是一个例外。
《罪途》讲述了因泥石流而被停在半路上的火车,一节车厢上八名乘客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中,醒来时其中一位乘客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杀人凶手肯定还在车上。
而乘警细查之下发现,这八名乘客全部与十年前的一桩校园暴力案件有关。
这桩校园暴力案的受害者名叫徐囡囡,是一个阳光向上的女孩。但是她的爸爸常年酗酒并且家暴母亲,母亲忍无可忍选择离婚并远走他乡。可这被人谣传成母亲“去省城卖身”,连带着女儿徐囡囡在学校遭受了校园霸凌,伤势过重送往医院的徐囡囡最终因为麻药过敏不治身亡,施暴的两个学生王某和韩某则改名换姓转校。
半封闭的环境,看似完全陌生的当事人,突如其来的死亡,神秘的凶手,整个故事设定很像是曾经风靡全球的《东方快车谋杀案》,而且还贴上了“悬疑”、“惊悚”的标签,再配上开头时为了“诡局”噱头而出现的徐囡囡的鬼魂,腿儿一开始也以为是《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拥趸者借着中国的阴阳八卦术数玩了一次蹩脚的翻拍。
但其实火车杀人案只是冰山一角,《罪途》并不是一部以惊悚和推理见长的网剧,更深刻的是这部剧想反映的校园欺凌、家庭暴力、儿童性侵、儿童性交易、人情冷漠等各个方面。
火车上的八名乘客分别是:
老赵(死亡者)
身份:十年前学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
“笑面虎”式的人物,对着所有人都是先送三分笑,有着商人的精明和奸诈。在车厢里所有人被迷晕后被人杀死,死因是窒息。当层层迷雾拨开,他的确是死有余辜,他不仅侵犯了许多女学生,还从事着肮脏的皮肉生意。
梁夏
身份:记者
梁夏是以第三方的视角来串联起十年前的徐囡囡死亡案和十年后的火车杀人案。他与十年前这个案子的所有当事人都没有强关联,只是第一个报道这件事的记者。他把“报道事实真相是记者的权利”挂在嘴边,但是却采用了“四角恋”这种耸人听闻和颠覆真相的手法来扭曲真相,以博取更多人的眼球,他的这篇报道也直接导致了刘惜之被辞退。
秋红
身份:自称是校医院的护工,真实身份是囡囡母亲
无力抚养女儿的秋红常年在外打工,并寄钱给前夫和女儿。因为畏惧前夫她常年不敢回家探望女儿,结果滋生出“徐囡囡妈妈在省城从事皮肉生意”的谣言并导致女儿遭受校园暴力。当秋红意识到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自己并赶回家时,囡囡已经去世多日。十年后,秋红布下这个局把当年的当事人聚在一起,只为求一个女儿去世的真相。
刘惜之
身份:囡囡死亡案的法医,后转行为医药代表
刘惜之是一位女法医,也正是因为同为女性,她更懂得女性的尊严,怕囡囡死后还要遭受别人的议论,所以她接受了吴健的贿赂,把徐囡囡生前24h曾经遭受强暴的尸检内容删掉了。但随后受到梁夏的那篇颠倒黑白的报道而被迫辞职。十年后老赵死在火车上,她又运用专业知识帮助乘警进行尸检。
王超
身份:囡囡案施暴者,淘宝店主
王超无疑是可恨的,十年前他就是校园暴力的直接实施者,十年后面对众人的指责,他脱罪的借口是“我们是为了正义”“就算我不这么做,还是有别的人打她”,更可悲的是过了十年,他一如既往的冷漠。
吴健
身份:学校教导主任
吴健是这里面最虚伪的一个人,他被学生们称为“吴阎罗”可以看出他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印象。十年前,他为了维护学校的荣誉,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工作,一方面向身为法医的刘惜之行贿,让她删掉囡囡遭受性侵的事实;另一方面又用高压政策勒令所有的学生不准接受接受任何采访,使得梁夏无法得到任何真相。十年过去了,他对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当初施暴的两个学生没有对他感恩戴德。
韩家斌
身份:犯罪学在读学生,囡囡性侵案的从犯
十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囡囡在学校里被人欺侮,眼睁睁看着老赵侵犯囡囡,他对所有恶势力不齿,却还是保持了沉默,甚至成为了从犯。十年后他积极帮助乘警破案,却又说自己当初那样子“是囡囡带他走上了歪路”。
周新雪
身份:打工妹,徐囡囡曾经的好同学
十年前梁夏曾经追问周新雪囡囡死亡真相,但周选择了保持沉默。她也是老赵性侵的受害者,可她又一手把囡囡推进了火坑。
《罪途》一共分了三部,从第一部剧情展开到第二部抽丝剥茧实现反转到第三部的真相大白。从剧情上来讲,本没有必要拖沓成三集,另外在逻辑推理、细节处理和剧情张力上,《罪途》仍旧不到位,可这部戏胜在刻画人性:死者死矣,活着的人却在罪恶中不自知的活着,人性的冷漠导致了这一切的悲剧。
最终的凶手是周新雪,十年前她把为了寻求解脱,亲手把囡囡推进了老赵的屋子使得囡囡被侵犯。十年后她又利用老赵不能吃大豆的弱点引诱老赵喝下大豆酒,杀死了老赵。
有人在评论里指责周新雪忘恩负义——毕竟在她难过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的是囡囡。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会拼劲全力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没有徐囡囡,也会有李囡囡,张囡囡。
遭受侵害时,周新雪为什么不敢告诉家人呢?是被老赵一句话唬住了:你爸妈会打骂你。谁都受不了被人议论,被人指手画脚,可当孩子受到侵犯却不敢跟家人说,这样的家庭教育很可怕,却也是中国大部分家庭的一个缩影。
囡囡是死于麻药过敏,可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每个人在囡囡死后都在逍遥法外。
第一集结尾时线索指向了秋红,手法疑似随机杀人,可第二集中嫌疑又转移到了韩家斌身上,直到第三部真凶浮出水面。秋红和韩家斌都在试图替真凶顶罪,但其实,他们都是想寻求自我救赎:但凡他们不那么冷漠,囡囡都不会死。
从因果报应上来说,腿儿觉得唯一实现了救赎的只有法医刘惜之,不管出于何种立场,她一开始选择了跟吴健同流合污,而报应就是她因为工作疏忽被迫辞职。十年之后刘惜之直面当年那件往事,讲出囡囡被侵犯的事实,成为破案的关键。
而曾经另一个施暴者王超则一直冥顽不灵,到最后散场都没有收到任何惩罚。如果不是因为国情限制,腿儿希望下一个被制裁的人是他。
我们甚至可以做一个更可怕的设想,上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忘记了彼此,如果老赵不死的话,囡囡和这段往事是不是也就从他们的记忆中逐渐退场了呢?
如果说法律上还有漏洞的话,比这更可怕的是连道德上的谴责都在被人遗忘掉。
腿儿一直在知乎上关注着一个问题:中国为什么拍不出《熔炉》和《素媛》这种关注社会现实的电影呢?
中国永远不缺电影素材,可悲的是大量的现实被扭转成了所谓的情情爱爱。
虽然关注度很低,但中国电影人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从《盲山》到《亲爱的》到《嘉年华》再到这一部其实这算是一个谬论,因为中国电影人一直在尝试,从《盲山》到《亲爱的》到《嘉年华》再到现在这一部网大《罪途》,我们的关注点从没有放过社会的任何一个黑暗角落。
家暴、性侵、校园暴力、恋童癖、行贿受贿、儿童性交易……我们关注这些黑暗不是纯粹的为了揭露黑暗,更是为了唤醒普通人内心的良善与爱,我们无法单枪匹马的与黑暗斗争,但也不能允许自身成为黑暗滋生的温床。
在最后的时候,乘警说了一句话:我没有任何权利对冷漠进行审判。这大概就是整部网剧的核心了:谁都没有资格审判冷漠,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唤醒良知。
腿儿不想去列举每年被性侵、被家暴、被校园暴力危害的数据,太过于鲜血淋漓。如果我们不能像《熔炉》那样改变立法,那希望这部片子能先改变你我,让我们不再冷漠,让我们有勇气去反抗。
毕竟,罪恶隐藏在黑暗中,你我都有可能是受害者。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