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好吗?我的高中 我的同学们!
准备考研的时期,不慌不忙,静问我:你就那么淡定?我说:大不了重走一次高三好啰。说起来,那年的高三走的不是很轻松,今天想起来还是伤痕累累,可还是随岁月流着去了。如今来写篇文章,不知是祭奠还是怀念,无所谓后悔,也不轻看过往流年。只是随心的——追溯——遥远的回忆。
该翻开相册看看了。旧的相册远远被挤到后面,新的代替旧的占了显眼的位置。封面换来换去,就算是同一个人,也变得很不大一样。这些剩下的相片,是流年飞过的光影,不小心定格在某个瞬间,凝聚一段时间的种种:故事、欢笑、打闹、成败......今天再看,会不会感到滑稽可笑——当年的舍命相搏,只留下这一纸剪影?
看,每一个笑容里都含着笑容的泪;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掩饰的快乐;再看,每一个细节都塞满说不出的心事。看看我桌子上的两只小猫吧,他们很开心吗?就算是,也被那没日没夜的苦战“净化”,给人的感觉不就是机械木偶似的几个动作?冯梦龙《灌园叟晚逢仙女》诗曰:欲扫苍苔且停帚,阶前点点是花痕。今天再回忆高三莫不也如此?
也曾走过小桥浮水的“状元桥”,那是不经意间走过,短短的距离,些许池水,自成园中一景。水池离教室不远,课间自有几人不约而同走到这里,看池里喷水,迎着朝阳,浅笑轻谈抑或戏谑打闹,丝丝凉意渐入心间,驱散一晚疲惫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天。倒是看得痴了过去,水清清,树飘飘,多自在逍遥。
苦命的日子在花园。每个日落的黄昏,饭后就得带着史地政课本,来到园子晚读。花园旁边一个亭子,在这里一遍一遍复习着史地政;真怀念从这里流失的夕辉,从没想过紧紧握住一把,夹在书页里,在每一个夜深,带来一个好心情。园子里青绿的园景,上搭一本书,放声诵读;或是草地上,七八人二三子斜卧背靠背,偶尔调侃,开怀一笑;或是往来走读,专心致志。偶尔也会来一两对情侣走过,向着他们,他们也向我,投来异样目光。
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路,不一样的风景。 就像面对迎头走来的人,我们对未来每一个细节充满好奇,也许因为好奇,多了些恐惧,甚至逃避。三月春雨,四月春风;十月初秋,冬月飞雪。年年如此,唯独高三那年,我和老六,多了个空间。每晚九点下课,我们俩总要走到花园里,围着园子一圈一圈走着;散步,聊天,谈心事。 圣诞夜,雪杉被装点上五彩灯光,那时候也是老六的生日,每次走过那个地方,都会停下,驻足,似乎沉满了对时间的思考。
偶尔有悠闲;挑灯夜战到凌晨。 课桌上、座位上堆满了厚厚的资料书;教室后壁,“目标+行动+心态=成功”和“我自信,我出色”的标语醒目耀眼。每个炎热的午后,枕着书,趴下就能美美睡上一觉;太困,困得不想醒来。至今都没有问过樊老师和浦老师,语文课和数学课上的我呼呼大睡他们为何不叫醒,为何让我一睡到底。十二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本该倒下约会周公,却怎么都睡不着,养成了失眠的习惯,一直到今天都没改过来。
高三的宿舍是静悄悄的。不再像高二,每一晚都有卧谈会,都会有人一直打电话到凌晨。那种平静,令人感到有点无所适从。有时候打开准备的台灯,翻开想看的书,却对着书发上半小时呆。即使一页一页翻过去,都不入心里。我们需要疏导、安慰、发泄。可能别人比我更需要。
考试的高三,每一次模拟都会让人哭从而丧失斗志,也会让人信心倍增一路高歌。分数,成了大家争夺的对象,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你强,或者不强,似乎可以决定你的命运。不仅是现在,就是那时候,都觉得非常残酷。我往往属于后一类型,每次考试总能披荆斩棘撂一批人在身后,一路高歌猛进;别人就未必这样幸运。有时候我也如此。
省一模,发烧至39.5°,不吃药不打针照常考试,结果是年级第85名。成绩单贴出来的时候,无心再看,只是同学传来。表现的还算镇静。考试这种事,几家欢喜就会有几家忧。从来都不会是公平地站在同一高度来平视,更多的是居高临下睥睨众人;或者俯视高处贬低自己。更何况传来的声音中还有几声嘲笑,恨不得你滚到山底,能不再爬出来,便趁了他们的心。如此说来,我是该气愤的。可事实又未必那样,名次只有一个,名额也有限,事实若此,又怎得责怪别人?其实,他们多可爱呀。
没有忘记安慰和我一样的人。记得最清楚的是老六,他数学考了四十多分(不是很清楚),年级上排在中等靠后。和他相识得早,相知更深。成绩贴出来那晚,老班做了发言。我知道老班对我很好,他的话语中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不过,却直指老六等人。成绩降幅太大,这自然会招致老师的担心和斥责。有很少的机会看到过老六低下头,红了脸。我们俩的宿舍相对,回去给他发了慰问短信,分析了很多考试情况。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那些一起走过来的人不都是这样吗?高考,不过是执政者导演、看狗咬狗的戏罢了,最终基本上都以各种形态收场。笑了、哭了、败了、风光了,还能有什么?吃了散伙饭,迈出一步,就是各自天涯。177班的人里,只有我在海角,——青岛。我总觉得还是有很多乐趣可寻。骨子里体会到很多的苦难意识,领会到了被奴役的精神的痛苦。 和陈丹等一起登临东山的野游不就是?
五一假期借了数学老师数码相机同去万松居草地漫步闲聊,一起嗨玩 ,难道不是那痛苦夹缝里透出的一丝光?花开,花香。伊园里多有桂花,清香淡雅,香飘怡人。每一阵春雨,化了焦灼的内心,就像那泉源之水,荡去尘垢,送来清凉。五月仲夏,栀子花开。
各自奔赴战壕进入战备状态,只待6月7日到来,一声铃响,几百万人同时开始一场攻坚战,两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似乎再也无可挽回。带着各种心情,结束战斗,结束我们的高三,我们的高中。其实高中是有梦的。 它的梦不仅是大学,还有很多很多......你还曾记得?不管你记得还是忘了,高三都已走远。没有走远的东西是什么呢?我们的感觉,我们的感情,还是只有那时间凝固的一点点记忆?你还好吗?我的高中,我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