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岁 收入降到三位数 被生活折叠的中年人
生活是一条既定的道路。我们按父母的期待长大,按社会的期待工作,在每一个年龄做该做的事。但在这按部就班的人生中,每个人大约都体会过那种封闭感:不自由的困顿,无力逃脱的焦灼。
如何破局?如何把僵化的生活,折叠出新的可能?
上周,真故联合柔宇新一代折叠屏手机 FlexPai 2,共同发起《人生被折叠在密室,你要如何逃脱》的征集,数百位读者分享了他们的折叠人生。在规则与限定之外,有人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写作,有人一边学习编程一边走秀。他们始终相信,生活一定有另一可能。
我正式的职业是一名相声演员。在北京的嘻哈包袱铺,我已经站在舞台上9年了,没红,所以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我。生活起了变化,是在疫情来临后,公司线下的剧场关停到了只剩一个。原本,公司每个月都有15场到20场演出,现在,下降到一个月7场左右,可公司的员工有40多个。有时一个月演下来,打到我卡里的工资只有三位数。
活到31岁,我第一次感到人生岌岌可危。收入骤降伴随着贷款的催款通知,家里还有小孩要花销,压力剧涨。可以说,是在相当被动的情形下,我开始了第二职业的探索,带货。
我刚好有一辆车,有个朋友刚好在大兴有一片桑葚地,今年的桑葚结得很好,但没有人收,正好,我们就商量着开车上山拉桑葚去卖,免得烂在地里。五六月里,每天早上上山摘桑葚,10个手指头都紫黑紫黑的,然后装盒,我拉到枣园那边的小区去卖。新鲜桑葚,对居家防疫的住户们来说还有点稀罕,一盒5块,一天下来我能卖100多。桑葚成熟期很短,差不多10天就老了不好吃,我兼带着卖点菜。可生意刚起步两天,新发地疫情又爆发了,一切又都搁置。
作为一个喜剧人,我的2020有些伤感的味道。以前说相声,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也算签约演员,出门有经纪人跟着,车接车送,还有观众簇拥着,有时热情的观众送的礼物实在太多拿不了,还得找个地儿偷偷扔掉。等到6月,开始拍信息流的短视频广告,我才第一次品尝到演艺行的苦涩。拍广告的广告商不提供衣服,我每天都得自己拎个大包,背着几套衣服鞋,骑共享单车去挤地铁,一个点一个点地跑。苦点儿累点儿没关系,都是讨生活,难受的是工作没尊严。
现在短视频剧组里都是小年轻,有一回,一个1998年出生的小朋友指着鼻子问我:“还能不能拍了?”心酸只能自己体会,我想到家里的孩子、父母都指望着,气儿也就消退了。
奔波在两重职业间,我学会了观察自己的内心,把所有的困顿都写下来,特别是自己感到被刺痛的某些时候,我就编一个笑话一样的段子。这个时候,生活就又回到了喜剧的轨道。
浩洋
内蒙古高路公司临河东收费站,我每天进行着一百以内的加减法,机械地收钱、找零。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11年。
从大学中文系毕业后,本来想找和专业对口的工作,却屡屡碰壁,无奈之下,我选择做一名高速收费员。高速道路风驰电掣,只有收费员坐定不动,在岗亭里扼住车流的咽喉,同时也折叠了我的青春梦。工作日每天都要上夜班,从中午十二点半上到晚上七点,休息一会后要从凌晨两点上到早上八点。看着一成不变的这截高速,看着天慢慢从亮转暗,然后黑夜延伸,好像永远看不到边。
刚上班时,我以为会有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机会,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事与愿违,机会与我擦肩而过。我只好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放进下班这一段时间,读书和写作会让我立刻满血复活。
我读徐坤教授的《厨房》,读《午夜广场最后的探戈》,感受着女性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的被压迫与挣扎。读书让我觉醒,原来现代社会里追求的“男女平等”并非顺理成章,而是女性与在种种限制与痛苦中与男性据理力争得来的。只有读书时,我才感到兴奋,我又做回了自己。
书,在小小的一平米里,给我营造出了一处彼岸,让我安放内心。谁能想到,坐在这小小空间里的我,也有金戈铁马,也有江南烟雨。
羽馨
18岁那年,我最纠结的问题是去读清华,还是做一名模特。
高考结束的暑假,我去纽约帕森斯设计学院读暑期课程。在大学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时,两个模特经纪人注意到我,邀请我去参加模特的公开面试会。如梦幻一般,面试通过后我成了签约模特,然后办下美国工作签证,住在全世界最繁华的纽约曼哈顿。T台闪耀,通向的是一个璀璨新世界。
新鲜感,然后是挣扎,那时候我已经拿到清华大学人机交互设计专业的通知书。思前想后,我决定回国继续完成学业。
2019年,大三的我加入了大学里的互联网产品研讨社群,慢慢地,我确定自己未来的职业方向是产品经理。从去年到现在,我在微软工作,做一名产品经理实习生,在学习之外,我实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站在打印机前复印文件。这个间隙,我参与了2019年伦敦时装周的走秀。
决心进入IT行业,但做模特的经历给了我尝试的勇气。人生的可能性太多了,我想挑战每一种可能。
怡佳Amber
我是一名咨询方向的夜店产品设计。工作内容是帮那些想开酒吧或者夜店的人做策划,策划店的定位、名字、Slogan等等,算是一个从0到1的过程。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我坐在办公室里写方案做PPT,和上班族没什么两样。晚上我会去夜店接活动,做DJ和MC。
这样的生活会有一种割裂感,不熟悉我的朋友想不到我白天还有坐班的工作。其实我不是爱泡吧的人,2014年,我刚来北京才第一次去酒吧。刚开始只是喜欢Hip Hop,直到2016年去了我第一次参加了个小规模的Techno电音节,从那儿之后就爱上了电音。我上网买了个教程自学DJ,在YouTube上看百大DJ的现场,国内有电音节我都会去,MC我觉得自己有天赋,后来熟练了就开始接活动了。
我们喜欢电音的群体叫“RAVER”。我是小城市大山里长大的,对自由有种很质朴的向往。城市里的束缚感很强,所有人都一个样。RAVE的本质是自由的狂欢,是日夜无畏,成为DJ,参加派对,是我生活的一个出口。
PREEZY
1年前,我在东北一所医科大学念神经内科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同时也在医院里做住培(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医师。去年春节后,突然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兴趣,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
压力来自方方面面,我从小读书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父母期待非常高;住培期间高强度工作,却只能拿到当地平均收入的1/3;上级医师及院方对住培医师也很“双标”,谈及收入、福利,把我们归为学生,谈及工作、责任、付出,又把我们归类为医师。
除了这些,还有学业上的压力:研究生毕业学位要求的科研成果,各大医院招聘和博士录取时学术标准越来越高……突然发现自己的执业道路灰暗无比,生活也毫无生气。这个世界最难的不是当下多苦多累,而是这种日子没有尽头,你又无法改变。
消沉一段时间后,我读完了《三体》。书中罗辑和章北海的故事给我很大震动,即便深处逆境,仍然向着曾经的目标前进。“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无论如何,学医是我高考时自己内心的志愿,不应因当下的不如意而放弃。
不管是像罗辑一样处在毫无希望的深渊,还是如章北海一样看到结局似乎注定是毁灭,都不应该成为沉沦的理由。意识到这点后我开始改变,逼着自己继续学习,写文章。理性对待后,病情也控制得很好。今年,我考上了本专业一所很好的医院的博士,终于看到了曙光。
拿刀的小孩
建筑师做到第七年,我要被这种板正的生活给吞噬了。每一个项目,都是从建筑方案设计到施工图纸,最后配合施工,从无到有,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纰漏。这份职业要求的是稳定性,技术与艺术的高度统一,用一种纯精英的视角去融合地域文化。
我是理科生,一步一步考试上来的,做建筑工程似乎理所应当。但是每天在这些大而化之的概念下干枯燥的活,时常怀疑自己的意义。
我一直向往表演,苦于找不到入门方法。2017年春节前后,我去开心麻花看剧,结束后看到一个即兴表演的小培训班,立刻报名加入。
即兴表演充满变化,这对我来说太有吸引力了。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登台的情景,一个很小的剧场,入场的通道是一个钢梯子,走在台阶上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一直跳。灯光一晃一晃的,感觉太酷了!
后来我发现,建筑师和即兴演员这两种职业并不对立。即兴戏剧培养人的同理心,以及跨文化沟通的能力,这些正好可以应用在建筑设计的工作中。而建筑师的生活阅历,可以给演出提供丰富的内容支持。
现在,我每天都行走在两种职业重叠的折线上。即兴演出的同时,我也在建造心中的礼堂。
文亮
在外人眼里,我是体制内上班的能人,理应被羡慕。
殊不知,环保部门的铁饭碗,对应的是微薄的工资,养不起女友,也养不起车。时间一长,就陷入到机械的循环当中,在单位里,想方设法与人交际;回家了,应付家长催婚催生;下班后,女友抱怨很久没有出去吃大餐,没有送她想要的礼物。手机用坏了,只能买二手货,衣服穿来穿去就这么几件,感觉自己过得挺狼狈的。
辞职是不可能的,还好大学读的是美术设计,有绘画功底,我下决心重新拾起了画笔,去培训班教孩子们画画。暂时放下家庭琐事,和天真的孩子们在一起,世界突然就变了。
我教过一个自闭症小孩,语言能力很弱,情绪不稳定。有一次,因为拿不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他开始尖叫哭闹。我急忙拿出哪吒的画像给他看,他立刻安静下来,拿起画笔,认认真真地临摹。这张画对中班孩子来说很有难度,他却画得很好。
每次面对这个孩子,倾尽全部关怀和爱在他身上,都感觉他与我那么相似——无法表达,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不同的是,他可以尖叫,而我不能。我很庆幸,这个孩子有他爱的绘画得到慰藉。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想起他时我心里的柔情流淌一片,他的存在,也在给我慰藉。
小曹
疫情之前,我提出了离职,不想继续做这个医疗健康APP的产品经理。结果在物色新工作的时候,疫情爆发了。停工和裁员成为行业常态,我投递的简历全部没有回应。
焦灼之下,我重新拿起了吉他。和很多人一样,小时候学吉他是因为Beyond。当时电视上有点播台,总有人点《真的爱你》。我太喜欢这首歌了,初中时攒零花钱买了人生第一个随身听,第一盘磁带里就有《真的爱你》。虽然这是一首关于母亲的歌,但无论什么时候唱,总会获得一种力量。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不管多坎坷,我知道总会有人在我背后给我注视的目光。
每天打卡练琴,年初我组了乐队,成为公羊乐队和美豪乐队两个乐队的吉他手。慢慢地,我不再焦虑了,最终也没有辞职。虽然上班很辛苦,但时不时能和大家一起排练,非常安心。
鑫玥
新媒体编辑是我喜欢的工作。但写作是一种补给,也是一种消耗,经常会因为没有思路而无法继续。今年6月份,我写稿的压力特别大,又碰上生病,状态非常差,太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了。我花3000多块钱,买了航空公司“随心飞”的卡,每个周六早上去机场,飞向另一个城市。
生活开始用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回馈我。比如在重庆吃顿正宗火锅,被辣得汗如雨下;早晨在大理的床上坐起来,发现窗外是碧蓝宁静的洱海;广州有很多喝东西的地儿,我就点杯柠檬茶坐一下午,一首一首听着店里放的粤语歌。在上海时,我住在陆家嘴的酒店,玻璃窗外面就是黄浦江边的都市男女……虽然自己还是抱着电脑在工作,但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几个月,“随心飞”给了我打开生活另一种可能性的钥匙。以前旅行可能很注重打卡这件事,现在不会了,听着市井声和喧嚣,我觉得自己真正地沉浸在这个城市里,而不仅仅是一个游客。
时间总是要过去的,为什么不在另一个地方让它更好地流逝呢。现在,我已经养成了随时随地拿出电脑的习惯,写作思路似乎也没那么难了。一定会有很多时候感觉压力太大被困住,但改变是有可能的,只要找到那一把钥匙。
爆炸糖
高三上学期参加了美术生的集训,明明学得不错,我却选择了一条“歧路”,没有去读大学,而是跟着一位美术家继续学习画画。
后来我不得不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换了很多份工作,帮美术家完成作品,在798艺术区做策展,写文章,参加摄影项目,始终无法安定。我开始封闭自己的情感,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这独处让自己精神上获得短暂的舒适,但某个时刻,崩溃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另一方面是生存上的压力,最难的时候连下顿饭钱都没有。青年艺术家能养活自己的太少了,多数人都跟我一样,不想从事太复杂的脑力劳动,不想进入单位接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剥削,占用自己思索人生意义的时间。
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位日料店老板,成为厨师。看着食物从自己手中被创造出来,这给我一种劳动的意义奖赏,感觉很放松、很美妙。
情绪的起伏渐渐消失了,我经常感觉自己的右脑在控制着做料理,左脑则在思考摄影。尽管很难,但在美食和艺术之间,我找到了平衡。
子元
真实故事计划联合柔宇新一代折叠屏手机 FlexPai 2,向读者们征集到这些关于折叠人生的故事。在狭小的收费亭里延展文学的梦想,把苦累融进喜剧包袱的创作,在疲倦的生活里保持不疲倦的童真……在这些故事里我们看到破局,看到人们坚韧的应变力,看到想象力之外的种种可能。
人生绝对不仅只有一种可能。柔宇新一代折叠屏手机 FlexPai 2 联合真故发起征集,期待为大家的生活带来启发,期待困境中的人能因此获得力量,带来改变的勇气,向上的动力,尝试的可能。柔宇新一代折叠屏手机 FlexPai 2 现已全新上市,将手机、平板合二为一的 FlexPai 2 会在折叠之间,让你的工作和生活有更多的“另一可能”。
最后,“折叠人生”的故事,我们将持续更新,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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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策划 | 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