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一直奔波在路上
生活,一直奔跑在路上
文/雪莲红红
已过大雪节令,雪,依然千呼万唤也不愿意出来;雨,倒是一场接着一场下着,像是奔向深冬的步伐,一场凉比一场……
那个农妇顾不了绵绵细雨,踩着破旧的三轮,横七竖八地躺着几颗大白菜,在车厢里一会儿滚到这边一会儿滚到那边,幸灾乐祸地被主人带到菜市场。能够换回多少硬币,我不知道,能够触发我的灵感,愿意记录下来是因为由此我想起了不知哪个名人的一句话:“生活,一直在路上。只要你把目光往下看……”
是啊!生活太广泛了,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为下顿饭还没有着落的生活;有一掷千金的生活;有举债深渊的生活;有逢迎献媚的生活;有洁身自好的生活……我敬佩这位卖菜的农妇,想想自己不也是一直奔波在生活的这条路上吗?每天傍晚,下过班之后,忙扒拉几口,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像下海明星赶场子似的,去补习班给孩子们补习作文课。说好听点,去兼职,实质上还不是为了生活,多挣几个。好在,此时我已开着车子去兼职,生活算是不好也不坏了。
记得,有一年在北京,那是一个晚来天欲雪的傍晚,摸摸袋子里所剩不多的盘缠,能饮一杯无的奢望荡然无存。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像个鞭子抽打着路人当然也包括我。也就是在那样窘困和落魄的境况下,我结识了她——后来,她一直喊我“哥哥”,我只好回以“妹妹”了,一直到现在。对于北京来说,我们姑且算作北漂族,异乡人,过来人。所以,那晚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文学,我们聊得很投缘,无话不说。算不上AA制,由于我们都囊中羞涩,还是每人拿出一点走进了大排档。到了北京“二锅头”是少不了的,带着醉意,我俩聊海子、聊徐志摩、聊特朗斯特罗姆、聊莫泊桑、聊契诃夫、聊洛夫、聊鲁迅,店老板书读的不多,听我俩说到鲁迅,以为我俩是个文化人,很仁慈地叫店小二送上一瓶开水,报纸里裹着一大把黑黑的苦茶,让我俩在排挡里喝茶聊天过夜。
很庆幸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也庆幸漂泊中能遇到“妹妹”。她来自大西北的甘肃农村,人很清瘦,说话带有浓浓的西北音,那种淳朴和憨厚劲,现实中很难寻觅得到了,整个人洁净得如同一块通透的冰。在城乡差别很明显的那个时代,她嫁给了一个城里人,那人身体啥都有,只是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她和那个男人有个女儿已读九年级。男人开个按摩店,她是那个男人的眼,每日接来送往,有时他还无由头的发火使性子。为了支撑起生活,她自己要一边上班,一边为孩子做饭,每顿还要给男人送饭。可以说,从家门打来到关闭一天的时间,她都是在奔跑着。她太辛苦了,压抑已达极限,于是,她铁了心地要逛一趟北京。就这样,与我不期而遇。我说:“回吧!这就是生活,累了可以歇歇,但是,不能放弃!”她,冲我咯咯地笑了,使劲地点点头。我们还歇斯底里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背诵俄国诗人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将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回成为亲切的回忆。”
现在,妹妹的女儿已经大学毕业走上了不错的工作岗位,苦尽甘来,一家生活过得美美满满,滋润得很。
其实,大有大的生活,小有小的生活,我们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梦想,也应该有不攀比不自怨自艾的心境,再大的坎坷挺挺腰总会过去,我们笑对生活,生活自然笑对我们。
溪水,流淌着向前去;河水奔腾着向前去;江水咆哮着向前去……
蚂蚁背负一片麸皮匆匆走进洞穴;田鼠扑闪着前爪撅着腚掏着埂堤;灰喜鹊从地上衔起枝枝丫丫开始筑巢垒窝;大雁鸣叫着列队去向南方……
村妇开始在院落里捡拾拉回家的棉枝上遗落的洁白;城市路灯下的垃圾桶总会被背着蛇皮袋子的人反复找寻;工地上,蓬头垢面的脸依然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每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步行的,乘公交的, 自驾车的,人们都在奔波着……
哦!这就是生活。
生活,一直奔波在路上……
【作者简介】张新文,笔名:雪莲红红,安徽省五河县人,居苏州,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