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江澄之千年老二的内心独白之三:谁把谁带偏了
实在担心那个“惹祸精”会被蓝忘机一怒之下给斩了,我偷偷收拾了包袱出门去给他“收尸”。不想竟在饭馆里遇见了温情。怀中揣着的梳子刺的胸口发烫,可她冰冷傲慢的态度又让我心下生寒。及至稀里糊涂地动起手来,温情借机告诉我快去大梵山救人,我才明白事态的严重。
解决了大梵山的危机,魏无羡他们关心阴铁的下落,可我更担心帮助了我们的温情,若回到温若寒那里该怎么交代?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我和温情之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而她站在彼岸,眼里从未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去的勇气。
我没有摔过,所以我怕疼;我没有爱过,所以我怕受伤。我在退缩与尝试之间犹豫徘徊,去留不定的念头,仿佛要将我一分为二。
栎阳大街上,他竟作死地抓住蓝忘机的衣服飘带,还大言不惭地说人家离了他真的不行。更诡异的是从不与人触碰的蓝二公子竟然没有剁了他的手,还乖乖地跟着我们进了旁边的酒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今天的第一次诡异。
他又像大爷般,豪掷一串铜钱给小二买酒套话。爹娘在银钱上从未亏待过他,所以养成了他这大手大脚的习惯。虽然我心里并不太介意,但还是忍不住抢白他:“你的钱花完了别管我要。"他还没什么反应,可旁边忽然一道冷冷的目光射在我的身上,似要将我洞穿。额,蓝二公子大概也看不惯他乱花钱吧。
后来的后来......唉,算了,不说了,反正蓝氏的钱比我家多,随便他花。
没有想到阴铁的威力如此之大,连蓝忘机这般意志坚定的人都险些失控。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夜探常宅,却与薛洋狭路相逢。晓星尘与薛洋打斗之时,魏无羡不知道甩出去了一个什么符咒,缠上了薛洋的手腕,还献宝似的问蓝忘机“还觉不觉得无聊?”
我看你真是无聊至极,没瞧见蓝忘机都不想理你吗,还对人家胡撩乱惹的。话说你这个破东西怎么从来没有给我看过,倒先给别人看了。自从去了一趟云深不知处,你是不是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他准备对薛洋搜身找阴铁,我刚想伸手替他拿“随便”,他竟然去找蓝忘机帮忙。于是今天第二个诡异的场景出现了,蓝忘机不仅拒绝了这举手之劳,还一脸怒容地看着他对薛洋上下其手。蓝忘机为什么不肯帮忙?又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他想亲自对薛洋搜身?
我突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自从蓝忘机上次喝醉之后,就好像被魏无羡给带偏了。比如,魏无羡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和蓝忘机志同道合,所以决定一起结伴夜猎时,蓝忘机竟然没有反驳。这不科学啊!以我对蓝二公子的了解,他最起码也会甩出两个冷冰冰的字:“没有”。
不对,似乎不是魏无羡把蓝忘机带偏了,而是蓝忘机把魏无羡带跑了。额,我脑子有点晕,只觉得越来越生气,不由冲魏无羡吼了一声:“有本事你别回莲花坞!”
后来,当他真的不回莲花坞的时候,我心如刀割,却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没有理直气壮,不能问心无愧,隔着前尘,那些往事是我无法泅渡的海。
晨曦大亮,东方既白,阳光灿烂洒落。晓星尘和宋岚与我们告别,并肩走向远方。他和蓝忘机站在那里,目送着两位名动天下的侠士,眼里是钦佩和羡慕。有那么一刹那,我竟觉得他们四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他们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像,他们心向往之的地方,是我看不透看不到的所在。
将薛洋押送到了不净世,交给赤锋尊。终于洗去连日来的疲惫,我去找他商量尽快返回莲花坞的事情,却扑了个空。这大晚上的,又去哪里喝酒了吗?
路过蓝忘机的院子时,竟看见今天第三个诡异的场景,那个“失踪”的家伙睡在了人家的屋顶之上。清河的瓦比床还香吗?要不要揭几片带回莲花坞给你铺床啊!你要睡也睡自己房间的屋顶上呀,睡在这里,是在监视蓝忘机,还是准备偷人家东西?睡的那么熟,连蓝忘机走了都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温晁竟带人攻上了不净世,薛洋逃走,赤锋尊受伤。我实在担心爹娘和莲花坞的安危,急着赶回去。可魏无羡这个家伙竟然想去云深不知处帮助蓝忘机。
拜托,大哥,你吃他家米了,还是欠他家钱了?处处想着别人,担心他遭遇危险,虽然温旭去了云深不知处,可也不意味着莲花坞就一定平安无事啊!
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给蓝忘机传信,却都石沉大海。他竟难得地沉默起来。反常即为妖啊!想了一路没想明白,直到跪在试剑堂的地板上,我才猛然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们俩可是私自偷跑出去的,违反了家规啊!
多年以后,我仍能记得,他扶着我的肩头,信誓旦旦地说:“下辈子我们两个还做兄弟好不好?”我困在他的诺言里,投入了漫长的在乎,投入了漫长的羁绊,投入了漫长的等待,甚至,投入了漫长的怨恨。但最后,我却分不清楚,残酷的真相与温柔的谎言,究竟哪个是爱,哪个是恨?我只能把万事都藏在心里,落上重重叠叠的锁,筑起层层峦峦的障。
有时候,我们做错事,是因为该用脑子的时候却动用了感情。
因为要赶去岐山温氏听训,爹没有责罚我们。我知道他一定会陪我一起前往,可娘还是不依不饶。
“江澄,你这辈子都比不过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修为比不过夜猎也比不过!谁让你娘比不过别人的娘!”
有些话,左耳进了,却在心里转来转去,找不到出口。爹对魏无羡的喜爱溢于言表,常常夸他有江家的风骨。爹对我的失望也不加掩饰,我永远做不成让他满意的儿子。
毕竟,拼命努力过,你才会知道,天赋是多么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一到温氏教化司,他就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地到处找人。他认识那么多世家子弟,我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他对蓝忘机果然与众不同。
可惜蓝忘机根本不领情,自始至终没有理他,也不看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温氏突然发难,现在人人自危,当下要务是先保住自己,保住家族,他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懂,而是他的道理和我的道理,不是一个道理!
温情一身红衣,站在温晁旁边,看来温若寒没有为难她,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却觉得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愈发遥远,对立愈发清晰。仙门世家和温氏之间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触即发。到时候我......将别无选择。
长大成人也是一种累,只是我们在年少时并不知道。那些不甘,那些冲动,那些意气风发,那些情窦初开,都终将在权衡利弊,取舍得失中化做记忆里的一道剪影,无奈中的一声叹息。
可是还有一种人,他会永远像少年一样不畏天不畏地不畏命运,永远保持着一颗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就像硝烟中的羌笛,战壕中的花朵,就像摔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改变初心的魏无羡。
他为了蓝忘机惹怒了温晁,连同金子轩一起被罚去菜园干活。我又气又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祈祷这个家伙千万不要再惹出更大的麻烦。
谁知这次出头的却是蓝忘机,当温晁的鞭子抽向魏无羡的时候,蓝忘机竟挡在了他的前面,还伸手紧紧抓住了温晁的鞭梢。太阳强烈,他们并肩而立,眼里闪烁着同样不屈的怒火,地上的影子互相支撑,形成一个大写的“人”字。
第二天,当他一身狼藉,满不在乎的从地牢出来,我真恨不得用手里的馒头把他噎死算了。他是疯了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况且为了别人惹怒温晁值得吗?万一再连累到整个江氏怎么办?人人都在自扫门前雪,只有他这个傻瓜去管别人瓦上霜。有时候,“傻瓜”做的事情,“聪明人”永远理解不了。
彼时,我们还不知道,命运在这里悄悄埋下一条暗线,一旦拉起,不仅将我们撕扯得血肉模糊,还让我和他,终究走上了陌路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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