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暘随笔】故乡散忆(37)——槐树林之美味的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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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巴暘
我家老院子向东三四十米,有一片小高地,地势比周围高出个二三十公分,南北长,东西窄,呈长方形。沿着这块小高地的南北方向,两边种了两排槐树,有二三十棵。这些槐树的树干东歪西扭,长的也是奇形怪状,枝枝桠桠相互交错着,把这片小高地遮的严严实实。
每年春夏之交的五月初,在我家的院子里,就能闻到一阵阵素雅的清香飘来,沁人心脾,那就是槐花的香味了。柳芽、榆钱、槐花,是儿时对树上野味的三大记忆,柳芽发的最早,榆钱次之,而槐花开的最晚,但却是最香的,三种美味接替出现,夹杂着田地的野菜,春天里的大自然总是那么慷慨大方,野味一波接一波,从未间断,来满足人们的口舌之欲。
槐花还未开时,洁白的花苞似一轮轮弯月,一串串的挂在枝头,不用过多久,每个花苞上面那片最大的花瓣向上翘起,中间带着微微黄色,其余的花瓣四下展开,露出里面黄色的花蕊。槐花就这么次第绽放开来,一簇簇的缀满枝头,重叠悬垂,密密匝匝,白似雪,香如蜜,直透人心窝。
槐花盛开的季节,就是小孩子们爬高上低摘来吃的好时候。槐树不像榆树那么粗壮笔直,很多长的歪歪斜斜,分杈又低,孩子们很容易爬上去,四下垂着的槐花又把树枝压的很低,也使它们容易被摘到。但槐花虽香,似乎不宜像榆钱那样生吃,它的水分没有榆钱充沛,吃起来口感不是很好,小时候少见有生吃槐花的。
槐花最好的吃法还是蒸,蒸可以说是家乡一种最经典的做野菜的方法,似乎所有的野菜,像柳芽、榆钱、槐花,还有田地里采来的知名和不知名的野菜,蒸起来都特别好吃。相比其他野菜,蒸槐花那可是别有一番滋味,蒸柳芽没有香味,吃起来还带点丝丝苦味,蒸榆钱闻起来也不是很香,只有吃到嘴里才会感到它那特有的淡淡清香,而槐花却不同,它的的香味醇厚,蒸好后,一揭开锅盖,香气就会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如沐舂风,未尝先醉。吃到嘴里,那滋味,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口留余香。
除了蒸食,槐花还是一种做包子和饺子馅的好材料,新鲜的槐花可以,干燥的槐花也行,记得母亲每年都会收集一些干槐花,装在一个布袋里,挂在透风向阳的地方,什么时侯想吃,就拿一些出来,在水里泡一会,漂洗干净,打几个鸡蛋进去,搅匀,放在锅里炒熟后剁碎,再拌点粉丝什么的,还有油盐等调料,就做成了一种纯素的馅,用来包包子和饺子,再美味不过了。
除了提供美味的槐花,这片槐树林在炎热的夏天还有一大用途,那就是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天然的纳凉休闲的场所。比起杨树、柳树、榆树、枣树等家乡常有的树种,槐树个头虽然不大,但枝叶却更为浓密,绿荫如盖,是大家遮阳避暑的好去处。记忆最深的是午饭时候,家家户户做好饭,绝不会待在自己家里老老实实的吃,而是端着饭碗,踱着步子,陆陆续续的来到这片槐树林下,蹲在树荫下,还有的就那么直直的站着,边说着闲话边把碗里的面条往嘴里扒,吃完饭后女人们回家收拾碗筷,男人们则继续闲聊。女人们在家里收拾完,必然会端着针线筐摇着蒲扇再过来,边做针线活,边聊家常事。聊困了的人就拿个凉席往阴凉处一铺,合身躺下,睡会午觉,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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