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 四百年余甘树开花结果

见证百年古树、品味人生甘甜；凭栏观美景 今日宜行

百年余甘树

今年寒假，哪也没去，只抓住个寒假的尾巴，于丁酉年正月十三日，走了趟白濑。

白濑离县城其实并不远，但我偏偏就从没去过。

早就知道白濑要修建大水库，更知道水库今年底就要开工建设，正想着该去那边走走，否则，水库建成后就再也看不到那边的旧时风景了。

有些事总是那么凑巧。

两天前，文友周牵连老师特地送来李志超老师刚出版的《梦幻铁观音》一书。聊天中谈及前次没能参加市作协到白濑采风活动的憾事，没想到昨晚就接到了周老师的电话邀约，说今天有几个文友要去白濑走走，问我去不去。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今早七时许出发。初春乍寒，风有些刺骨，但心却是热的，一小时后我们就到白濑了。

白濑山水

在白濑，走了诸多地方。看了白濑林场旧场部，参观了福山堂，走访了寨升宫、真珠祖宇，沿着白濑溪，察看了将建的白濑水库坝址。尽管一路风光旖旎，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我情有独钟的却是那棵被人冷落的老余柑树。

出发前，周老师就特别提到，白濑村那边有个朋友告诉他，说那里有棵几百年的老余柑树结满了果子，要他去看看。

余甘也叫油甘

说实在的，我对余柑并没有多大兴趣。小时候偶尔吃过大街上买回来的，觉得又苦又涩，从此不爱此物。而在我们参观白濑村福山堂时，那里的主事老黄却热情地为我们介绍起这里的一棵老余柑树，并主动为我们当起了向导，要带我们去看老余柑树。

说是余柑，文友李永和老师对此名称心存疑惑，赶紧找度娘问问，甚至还找朋友核实过。原来余柑正名是油柑，余柑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名。但向导老黄坚持说是余柑。我不喜欢油柑的油字，油腔滑舌的，油腻腻的，听着就不舒服。因此我也固执地称之为余柑。甘甜有余，多好。

来到老余柑树跟前，一看到这棵饱含沧桑的老树，我们同行的人全都感叹不已。

这颗老余柑树，长在一片茂盛的龙眼树和香蕉树中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余柑树就只有一株，我也无意猜测，是本来就只有一株，还是人为的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使它只留下一株。但毋庸置疑的是，在这方圆几百里，它绝对是老者，不会有谁比它更高龄了。

余甘树

而今，它孤独无助地生长在这里，显得那么可怜兮兮的，受着周遭的无情包围。霸道的香蕉树有点盛气凌人，宽大的芭蕉叶毫不顾忌地侵入到余柑树的空间里。余柑树近地面的树干已明显地可以看到树身里的空洞。大树干离地面一米开处开始开叉，开出左右两个部分。树高十来米，树冠也有七、八米。整棵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新长出来的细枝上却结满了累累的果实。老树干长满了树瘤。这些树瘤密密麻麻，斑斑驳驳，一个连着一个,面目有些狰狞，就像麻风病人身上的疙瘩，令人看了老大的不舒服。

老树头

向导老黄告诉我们，有林业部门曾测过，这棵老余柑树的树龄至少在四百年至六百年之间，最旺盛时期树冠直径达十几米。只是这里的村民不知道保护，余柑树曾被砍下一个大枝桠，每年新长出来的细枝，在果实成熟时为了摘果子，又总被人连枝带果折下来，使得老余柑只剩树干，保不住枝丫。老余柑树得不到足够的光合作用和营养的吸收，便长出了满身的树瘤。因为担心这株老余柑树被毁，这些年来，老黄一直在做着义务保护工作。如果政府再不出手，出台切实有效的保护措施，这棵老余柑树的命运就真的堪忧了。

百年沧桑

听着老黄的一番诉说，我对老余柑树忽然肃然起敬起来。那些树瘤也不再觉得有多狰狞，反而觉得特别亲切。从那无数的树瘤里，我读出了那是一种愤怒，一种抗争，一种无奈的沧桑，一种无言的诉说。我同情老余柑的遭遇，我佩服老余柑的顽强，我更担忧老余柑的命运。

望着老余柑树上结满余柑的枝丫，我仿佛看到，那是她伸出的一双双求助的小手；看着老余柑身上布满的树瘤，我又仿佛听到，那是她饱受创伤的哀嚎：谁来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就在我们一阵嘘吁，齐声呼吁的时候，老黄说这余柑特别好吃，他要上树摘几颗让我们尝尝鲜。我们几个都是文弱书生，上不了树。可老黄年纪并不比我们小，就在我们相继劝阻的瞬间，他连皮鞋都没脱，动作利落得像小猴子似的，三两下早已爬到树上去了。

成熟的余甘果

老黄边摘边抛下来，我们在地上边捡边吃。这余柑个儿不大，比市面上卖的还小，老黄说那是还未完全成熟，成熟了就会大一些。初入口时，咬下去脆脆的，感觉有些苦涩，但却青鲜得很，极为爽口。嚼着嚼着，余柑肉融化了，苦涩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鲜甜的感觉。咽到肚里，舒心润肺，这感觉跟我小时候吃过的大是不同。这绝不是我的味蕾起了变化，而是这棵老余柑树特有的韵味。我想，这也不正是人生的滋味吗？先苦而后甜，人生如柑！

难得一见

在地上捡老黄抛下来的余柑时，我们才发现，其实满地都是余柑。原来，昨晚风劲，吹落了满枝头的余柑。正是，夜来风雨声，柑落知多少。

老黄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在地上捡得不亦乐乎，大为开心，就像一个孩子刚做了一件好事受到表扬似的。于是，就告诉我们，多吃余柑，对身体有益，尤其是胃不好的人，更有功效。

老黄还真是有趣，见我们又是拍照又是吃，忽然又唰地爬上树，说要再摘一些让我们带回去，也给家人尝尝。他说，反正明天就要把它全部摘下来，不然，等到成熟的话，这棵老余柑树又不知要受到怎样的摧残了。我们见阻止不了，也就乐得坐享其成了。

守护果实

口袋里盛满了老黄摘的余柑 ，心中装满了老黄的盛情，但返回的路上，我们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我们都感慨万千，谁都在担忧着这株老余柑树的命运，不知它是否会得到老天的垂顾，唤起人们的恻隐之心，对它加以保护。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周老师说，在尚未得到有关部门的保护之前，可以借助神佛的力量，建议老黄在老余柑树下搭个小平台，供上土地公，以此使村民们产生敬畏之心，不再对老余柑造成人为的伤害。

没成想这无奈之招，竟得到同行黄志专老师、李志超老师等文友的认可，纷纷帮着出主意。可见，保护这株老余柑树，是如此地引起共鸣。

明年再会

老余柑呀老余柑，此刻的你，已完全颠覆了我以前对余柑的认知。我已一厢情愿地悄悄地爱上你了。你若在，我不老，我还会来看你的。

老余柑，今生，我和你有约！

但愿，我们都不会爽约！

苦尽甘来

作者 林荣林，笔名糊涂书生，小学高级教师，从教四十年，泉州市小学骨干教师。喜爱文学、书法。现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福建省语言文字学会会员，福建省小学教育学会会员，福建省泉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安溪楹联学会常务理事，安溪谜语协会理事。著有文学作品《后花园》、《芳草萋萋》、《小学生作文全方位》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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