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到了西藏》
小时候住在重庆的江北区,妈妈、爸爸还有两个弟弟,全家五口人挤在一个十三平米的房子里。妈妈爸爸跟小弟住在里面,我跟大弟睡在外面的过道里,是个上下铺,旁边就紧靠一扇窗户,窗户外面就是走道。冬天的时候,邻居们就会烧那种用煤炭的炉子,煤烟很大,会窜到屋子里。我们家的窗户糊了一层纸,永远都是烂的,从外面伸手进来就可以拍到我。一到晚上小朋友会伸手进我的窗户,用力拍醒我:“哎,起来了,我们出去玩!”
上厕所要跑到外面的公厕,走三分钟才能走到。我特别记得冬天寒冷的夜里,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衣服往厕所去的路上,牙齿不停打颤的那种冷。所以到了晚上我就不怎么喝水。那时候很羡慕家里有洗手间的人家,可以在家里洗澡。你知道
我过去的。那时王老师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很严肃。我很紧张地对老师说:“老师您学费贵不贵?”王老师看着我说:“形象非常好!已经具备了做歌手的第一个条件,声带怎么样?”一听,“哎呦你完全没学过呀,你这个声音条件太有问题了。”当时我就蔫了,我说:“所有老师都这么讲。”没想到王老师说:“没问题!经过训练是可以改变的,你可以唱歌。”
那个时候特别高兴,就好像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想从服务员成为歌手,一直都在受挫折,终于有一个人告诉我,我可以!后来我发现,王老师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因为她自己是个充满信心的人,她希望把自己的信心带给别人,成为正面的能量。
我每天放了学去老师家里上课。有时候王老师留我吃饭,记得 那年,报考东方歌舞团。结果,我考上了。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重大转折。之后,我离开重庆,到了北京
在东方歌舞团,住单位宿舍。能够到北京,并且有地方住,我已经很满足。那个时候很喜欢北京,经常一个人在北京的胡同里乱窜。我特别能走,可以从东三环一直走到颐和园。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长安街上走,看到高楼大厦里的万家灯火,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强烈的念头:一定有一天,这些亮着温暖灯光的窗子里,有一扇窗是属于我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留在北京,用我的努力为自己打拼一个立足之地。
在东方歌舞团,我是独唱演员。虽然很努力,但可能声乐基础太差了,演出机会并不多。不过,我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
来北京的第二年,一个跳舞的同事叫我陪他去考北京电影学院。我只是陪他去,完全没有当回事。那个时候我只想唱好歌,从未想过要当演员
天晚上十二点之后电梯就停开,经常要走上去。房子并不豪华,也算不上好,却让我很快乐,因为这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回想起来,我非常珍惜那一段奢侈的独处时光。那时我不过是很普通的文艺青年,怀着梦想,寄身在茫茫人海的北京。这个租来的空间就是我的王国,我在那里发呆、看碟、打坐。经常在家里蹲在地上擦地,我有一些小的洁癖,希望我拥有的第一个租来的房子每一个角落连床底下都是干净的。没戏拍的时候总在那里宅着,哪儿也不去。
大学四年,一共拍了两部戏,一部是吴子牛导演的电影《国歌》,一部是赵宝刚导演的电视剧《像雾像雨又像风》。这两部戏并没有让我爱上演员这个职业,相反的,我觉得自己并不合适做演员。人总是有这样一个心态,觉得侥幸得来的都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大概因为当初我上电影学院很偶然,也很侥幸,只是为了可以多在北京待四年,所以潜意识里总觉得,演员这个职业不一定合适我。
我真正的理想是什么呢?其实也并不是当歌手。歌手不过是我喜欢的职业。我小时候真正的理想是做一名室内设计师。我从小学习画画,对设计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小时候经常在想,长大了当设计师多好,可以有一份固定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还可以有很稳定的收入。
之前没有